秦裳算盘打得很好,却没料到四月份会出现一个小小的意外——练功练得急了,导致气血逆流,差点走火入魔。
若非帝修发现得及时,只怕他真要成了废人一个。
练到廉贞第九式时已是三月底,他急着把最后一式练完,以至于没看清秘籍上关于最后一式的拆解和破绽标示,练剑的时候急了些,练着练着就感觉经脉僵硬,体内气血逆流,脏腑疼痛难忍。
仿佛有气流在体内即将要爆裂开来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就要运功抵抗,却忽觉手腕一痛,转头见帝修一阵风般掠至眼前,一掌劈在他腕上,顺势夺了他手里的剑。
秦裳还没来得及说话,帝修手指疾点,几道清凉真气从他脊背几个穴位侵入,然后猛地朝秦裳脊背一拍。
一口鲜血喷出,秦裳眼前一黑,顿时不省人事。
再醒来时已是三日之后。
从床上坐起身,秦裳浑身软绵绵的,感觉到胸腹丹田里空荡荡的一片荒芜,顿时骇然。
试着运气,没有一点反应。
那一瞬间,秦裳以为自己真的武功尽失成了废人一个,僵坐在床上仿佛失了魂一般,久久无法反应。
直到熟悉的气息离得近了,他才猝然抬眼,眼底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惶而又苍白,声音僵滞:“主人。”
“下来。”帝修语气淡淡。
秦裳一怔,沉默地从床上下来,低头站在帝修面前。
帝修看了他片刻,抬手一个耳光甩了过去。
声音很响很清脆,没有丝毫手软的力道。
秦裳被打得偏过头,嘴角破裂,血丝顺着唇角蜿蜒而下。
“知道为什么打你?”
秦裳神色僵硬而苍白,不发一语地跪下。
“练武一事,本座跟你说过什么?”
秦裳抿唇,嗓音紧绷:“心定神宁,神宁心安,心安清静,清静无物,无物气行,气行觉明,觉明则神气相通,万物归根。”
帝修神色冷漠:“你做到没有?”
秦裳握了握手,声音低得几乎没有生气:“……没。”
“为什么没有做到?”随着这句话音落下,手起手落,剑鞘直接抽上秦裳脊背,“解释!”
秦裳直接被打趴在地上,剧痛让他眼前一片晕眩,额头顷刻间就出了冷汗,“属下……属下知错,属下该死……”
“你知错?”帝修冷冷俯视着他,眼神几乎没有温度,“依本座看,最大的错应该在本座,原就不该早早告诉你去陵国一事。”
话落,白色袍袖轻扬,沉重的剑鞘毫不留情地挥下。
破风的声音尖锐而让人心悸。
秦裳闭上眼,正准备承受雷霆惩罚,然而声音落下之后,他却觉得不对——
脑子里仿佛一根弦忽然断裂,可怕的想法让他脸色猝变,不敢置信地抬头,触目所及却是雪白的袍袖上染了点点猩红,分外刺目。
一滴滴鲜红血迹,顺着宽大雪白的袍袖滴落地面,映入眼底掀起几乎让人疯狂的色泽。
秦裳脸色惨白,嗓音嘶哑破碎:“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