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裳怔了怔,更是半点不敢动弹。
帝修倒也没注意他的反应,只专注地把真气一点点送进他的身体里,眉眼清淡沉静。
时间慢慢过去。
涌入经脉的暖流如春风般在血液中徜徉,并未消散,反而是……
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秦裳抓着被褥的手不自觉地松开,像是一个被抚慰的孩子,温顺而又乖巧地舒展了眉头,没过多久,便无知无觉地陷入沉睡。
帝修瞥了一眼铺陈在枕头旁边的凌乱发丝,发丝上清晰地沾着凝固的血迹,细不可查地又皱了皱眉,按在秦裳后颈的指尖却一直没有停下。
源源不断的真气沿着穴道流进四经八脉,以春风沐雨般柔和的力道修复着体内受损的骨头和经脉肺腑。
天方蒙蒙亮的时候,他才收回手,沉默地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人,然后起身下榻。
穿好靴子,他举步往外走去。
一袭白衣风华,清贵无边,彻夜未眠对他来说似乎完全没有影响。
此时宫门已开,文武百官到了上朝的时候,帝修对宫内繁华喧闹视若无睹,身体一掠,径自出了宫。
因这几日太累,楚宸刻意赖着子曦多睡了一炷香时间,“让他们等去,偶尔一次不过分。”
“我才亲政没多久,现在就晚起迟到,当心御史参你一个祸国妖君的罪名。”子曦点了点他的脑袋,起身更衣,“我没什么事儿,就是这几天辛苦了些,睡一觉也就没什么了。”
练武之人哪有那么娇弱?
她昨晚疲惫也就是因为有楚宸在,所以才安心地放松了自己,否则就算再处理一夜奏折也没什么。
帝王本就不能随心所欲地放松自己,疲惫也是正常。
两人起身穿戴洗漱妥当,在宫人精心伺候打理下,又是尊贵雍容的女帝和沉稳有度的帝君大人。
南墨昊比两人起得更早,早早就候在了殿外。
见到两人出来,他转身行礼,恭敬禀道:“大夏武亲王已经递了帖子进来,请求觐见陛下。”
子曦点头:“宣。”
“臣遵旨。”
子曦和楚宸上了龙辇,往金銮大殿方向而去。
群臣早已等在殿上,听到内侍高唱一声:“女皇陛下驾到,帝君大人驾到——”
众人整齐地撩袍跪下,恭敬叩首,参拜之声响彻大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帝君千岁千岁千千岁!”
子曦坐上龙椅,威严俯视群臣,淡淡道:“众卿平身。”
“谢陛下!”
众人起身,分列站好。
群臣例行奏报,子曦安静地听着,一手托腮,容色沉静,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
亲政之后她依然如此,议政时并不轻易发言,朝中有大臣提出需要商讨决策之事,自有内阁大臣们各自发表意见,她只是安静地听,便给人一种难测高深之感。
议事议到一半,外面便有内侍高唱:“大夏武亲王独孤战携二皇子独孤熙觐见——”
殿上忽然一片静寂。
群臣面面相觑,大夏使臣觐见?
子曦抬眼,漫不经心地看向大殿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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