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是关押朝堂重罪犯的地方,罪犯级别高,身份贵重,乃帝王钦判,所以铜墙铁壁,守卫什么的自不必说。
子曦和楚宸沿着狭窄的通道走下去,在镇抚使亲自带路之下,接连穿过三道门,昏暗的通道里光线暗淡,只有悬在墙上昏暗的油灯散发出微弱的光。
阴暗幽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顿生不适。
到底是关押朝廷重犯之地,级别最高,但近年来朝上并没有多少犯大事的官员被下狱,再加上子曦性情宽容,不会无故降罪于人,诏狱里也算是格外冷清,也没有那么多浓重刺鼻的血腥味。
最后一道铁门打开,才是关押凤微羽的牢房。
子曦抬手挥退了镇抚使和狱卒,看着身着囚衣坐在角落里的男子,短短几日光景,仿佛已经褪去了昔日光鲜华贵,只剩下落魄憔悴。
子曦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平静开口:“凤微羽。”
角落里的身影微震,随即缓缓抬眼,看到站在牢门外的子曦,瞳孔微缩,“陛下?”
“你还好?”子曦淡笑。
凤微羽沉默地注视着她片刻,目光微转,看向站在她身边的楚宸,眼底急速划过一道阴冷,随即敛眸掩去眼底所有光泽。
身体没动,他依然倚着墙角而坐:“此处阴暗,不适合陛下来。”
“朕并不想来。”子曦淡道,“可有些事情总该做个了结,就算是死,朕会也想让你死个明白。”
死个明白?
凤微羽神色微紧,语气有些紧绷:“陛下说不会冤枉微臣。”
“你觉得朕冤枉你了吗?”子曦挑唇,眉梢微微扬起,“凤微羽,摄政王得到的那些证据……你是不是想说是假的?是有人故意栽赃诬陷于你?”
凤微羽默了须臾,道:“臣什么都没做。”
“你的确什么都没做,因为你还没有机会去做。”子曦垂眸,慢条斯理地拂了拂袍袖,“摄政王查出的那些暗棋,是你的筹码,也是大夏国的筹码,朕说的可对?”
凤微羽剧震,表情刹那间变得僵硬苍白,不敢置信地盯着子曦。
“你很震惊?”子曦笑了笑,气度一派雍容,嗓音却寒凉入骨,“不必震惊,朕也是经过一番刻骨铭心的教训才知道,原来朕的凤相还是个隐藏的高手。”
凤微羽一句话说不出来,嘴唇颤动,眼底因震惊过度而浮现失措。
这个时候,似乎连辩解都失去了意义,歇斯底里的叫嚣也只会让自己显得可笑,可……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玉婉兮死了。”子曦不疾不徐地丢下一句更让他惊乱的消息,“知道是怎么死的吗?不是死于后宫争宠,也不是死于什么阴谋诡计,而是被溺死的。”
唇畔浮现一抹笑意,子曦嗓音淡淡:“蛰伏西陵皇宫数年,却最终死得毫无价值,你们这对双生子算不算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玉婉兮死了?
双生子?
她全知道了?
凤微羽表情僵硬,血色自脸色慢慢褪尽,嗓音干涩:“你……你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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