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五脏六腑连同浑身的经脉都一起被架在火上烤,皮肉焦灼……痛苦难耐……
在极致的痛苦中辗转煎熬。
一殿寂静。
楚寰盯着面露痛苦之色的苏瑾,沉默地挥手屏退了蒋太医。
楚凝也沉默地看着,苏瑾俊雅的面上开始如瀑般往外沁出大汗,容色发白,唇瓣止不住地颤抖。
她眼底的色泽,一寸寸结了冰。
“楚凝。”楚寰定了定神,嗓音透着一种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阴冷,“苏驸马毒发了。”
楚凝抬眸,目光冷冷看着他。
“驸马体内的毒,叫血莲,花开千瓣,瓣瓣吸血。”阴冷的声音慢慢转为低沉温和,楚寰饶有兴味地看着楚凝,唇角带着几分笑意,“毒发的滋味很美妙。”
楚凝沉默地皱眉,目光瞬移,紧紧盯着床榻上看起来无比痛苦的苏瑾。
现实与梦境交织……不是她的梦境,是苏瑾的。
原来这些是真的,而并非单纯的只是一个噩梦。
只是比噩梦更歹毒,更龌龊,也更痛苦,这一幕就在自己眼前眼睁睁地发生。
曾经,他是否当真亲身承受过这般残酷的折磨,在极致的痛苦与无法舒解的折磨之中,求救无门?
“楚凝,朕的皇妹。”亲眼看着苏瑾毒发,皇帝似乎再无顾忌,语气里不再掩饰狩猎的快感,以及迫不及待想把对方摧毁的激动,“你最爱的驸马正在忍受剧毒折磨,皇妹难道无动于衷?”
楚凝抿唇,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苏瑾。
然后才转头望向楚寰,一字一句,嗓音一如浸润了极地寒冰:“解药。
“解药?”楚寰笑了笑,似是听到了一个笑话,“朕费了这么多功夫才走到今天这步,解药岂是皇妹说要就要?”
楚凝冷冷地盯着他,冷厉阴鸷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对,就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可惜楚寰此时沉浸在即将到来的胜利之中,满心的激动、兴奋、迫不及待,连指尖都忍不住开始发颤。
他已完全失去了对楚凝这个眼神的判断力。
“皇妹。”楚寰语气淡淡,甚至带着点温和,“血莲之毒极为霸道阴辣,若是没有解药,会生生把人折磨致死——当然,这个过程并不会那么快,也就是让驸马在痛苦中煎熬三天而已,三天很快就过去,苏驸马也会很快解脱——”
冰冷的嗓音打断了他的话:“你的条件。”
楚寰的声音就那么卡住了一瞬。
随即他满意地勾唇,开始漫天要价。
“只要皇妹交出手里的兵权,然后自废武功,”楚寰也没有在拐弯抹角,很干脆地提出了自己的条件,“朕可以即刻给驸马服下解药。”
“嗯……”床榻上的男子开始死死地咬着唇瓣,大汗淋漓之下脸色已经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可过度的惨白之后,又晕出不自然的通红,像是一团烈火在腹中燃烧。
那团火烧得脸上红了白,白了又红……
让人只看着,都会生出一种对方正在忍受凌迟之刑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