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怡仍继续往下说。
“天扬喜欢甜食,并不喜欢辣味。他母亲看上去有些严厉,实则是个十分好相处的性子,你不必害怕……”
“至于妹妹雨蕊,是个顶善良聪慧的性子。你若是能多哄她几句,她心中必定会十分高兴。”
“这婆媳姑嫂之间唯独要注意一点,雨蕊太喜欢吃食,陈伯母对此并不乐见其成。日后你若进了陈家门,少与雨蕊论些吃食便是了。”
安怡当日离京的时候,苏昭宁和陈雨蕊确实还不够熟稔。但实际上如今他们二人的关系,应该说是远胜于安怡与苏昭宁之间的。
所以听了安怡的话,苏昭宁先前犹豫的事情,便有了答案。
她可以拒绝陈天扬,但并没有必要顺遂安怡县主的心意。
从头到尾,安怡县主就对她没有过好心思。
苏昭宁不轻不重地回答安怡:“这些事情尚算遥远,虽然县主日后不一定能看到眼中去。但有道是眼不见为净,左右是看不到的事情,县主就不必太过费神了。”
这话就是指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安怡县主简直又想当场发作。
可想到她今日的一番安排,脾气又生生被压住了。
安怡县主继续同苏昭宁说话:“昭宁这话是仍记怪我当初犯下的那些错了?”
“县主认为,这玉石桌面如何?”苏昭宁有些答非所问。
安怡县主皱眉答道:“你认为如何?”
苏昭宁纤长的手指从桌面上慢慢滑过,最后落在玉石桌面的一个角落位置。
先前不指出来,这地方并不显得明显。但一旦被指着了,那玉石桌面上的一条裂缝就变得格外明显。
安怡是个挑剔的性情,立刻就吩咐道:“来人,把这桌面给我换了。”
苏昭宁在旁轻轻地说了一句:“人亦同理。”
安怡尚未明白过来,啊了一句。
苏昭宁不再往下说。
安怡的脸色也差了起来。她明白了苏昭宁的意思。
“听说,昭宁曾经被定远侯爷救过?”安怡决定直接下猛药。
“县主也只是听说。”苏昭宁答道。
安怡听了有些恼火,只能更加直白的问道:“我失礼问一句,想来若是提亲的是定远侯爷,昭宁或许不会拒绝?”
苏昭宁回答得依旧滴水不漏:“诚如县主所言,此话有些逾越礼节,恕我不能回答。”
安怡气结,却是不肯放弃,仍旧痴缠道:“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昭宁就不准备报答定远侯爷吗?”
苏昭宁想了想,似乎很认真在考虑这个问题。
半晌之后,她不轻不重地回答安怡:“陈小将军也救过我。”
“你!”安怡终于破功。
她简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苏昭宁直接给扑到在地上,狠狠地踩上对方几脚。
其实就算不踩苏昭宁,依照安怡的性子,她完全可以掀掉棋盒,用棋子直接砸向苏昭宁的。
但之前的安排如今恰恰成了一个阻碍。
知道陈天扬就在听,在看,安怡怎么也不敢把真性情完全表露出来。
她深呼吸了几个来回,只能继续问道:“侯府可有给昭宁你定了婚事?可有什么倾向?”
“昭宁不知。”苏昭宁答道。
安怡又问:“我知道昭宁你与宛宛走得极近,或许你家中长辈考虑婚事的时候,也会考虑一些这些方面?”
苏昭宁抬头望向安怡,问道:“县主之前就与藏锡王的公主相识相交相知吗?”
提起那咬人的辣椒花,安怡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愤然答道:“谁与她相知!”
“那县主……”苏昭宁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安怡顿时语塞。
她十分之后悔选择给苏昭宁挖话语上的陷阱了。
可是如今已经是路修一半,桥搭一半,她根本无从后退。
勉强笑了一笑后,安怡决定送客:“今日实在是麻烦苏二姑娘了。”
苏昭宁起身告辞:“那我就不叨扰县主了。”
苏昭宁其实很意外安怡今日会选择这样的手段来算计自己。
比较起过去的种种,安怡今日的算计实在是十分温和了。温和得不像她自己的风格。
只不过苏昭宁却是忽略了,安怡从头到尾,最想要的,就只有一个陈天扬。
所以今日的种种,这一场算计,真正的目的还是在陈天扬那边。
送走了苏昭宁,安怡还有一场大戏要对陈天扬唱。
她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