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三、仇威关注的是跟着那路主帅征伐,侯晓明最关注的是霍宝随不随着出征,确定霍宝会亲自带兵,就再无二话。
李远则是想的多了,很是惦记从太平府、金陵府、镇江府征的十万新兵。
那次征兵是按照各地户籍册子征召,年纪下限是十六岁。
如今三个月过去,这一批新兵也操练出来。
之前童兵与其他几个元帅人马就有差距。
经过几次扩军,这差距少了许多,童兵兵卒也过万。
其他几位元帅麾下人马,少的小两万人,多的三、四万人。
可要是这十万新卒分下去,其他各部人马就要翻倍,童兵还是一万来人,就显得单薄,日后出征只能做偏军,难做主力战队。
如今是乱世,在滁州军势力中,军功最重。
要不是如此,邓健的地位也不会越过马寨主、杜老八等人,成为滁州军第二人。
童兵要是不想落其他队伍太远,还应该扩军,否则成不了主力,怎么得军功?
“宝爷,大营那些新卒已经操练的差不多,能不能效曲阳事……”李远寻思了一回,忍不住开口问道。
曲阳事?
就是去年四月底,邓健率领曲阳两万余兵卒投了白衫,分派那两万多人时,将十六、七岁刚成丁的兵卒抽出一千,归在霍宝名下。
这一批曲阳兵,如今正是童兵的中坚力量。
李远这一开口,众人都安静下来。
童兵总兵卒在一万以上,可是如今分了五部,战兵三部与参谋部、后勤部。
战兵三部加起来,一万来人。
侯晓明如今挂着五千人副将,可是他那部战兵只有四千人,还是三部人马中最多的。
仇威、石三挂的是“代副将”,可麾下人马都是三千人。
就算不扩军,只距离三部战卒满编,还差五千人。
身为战将,什么时候也不会嫌弃兵多。
不仅石三激动,就是仇威也带了期盼,如今他手下还是唐光留下的三千人。
除了战兵,后勤兵也很大的空缺,如今后勤兵总数千余人,距离战兵、后勤兵五比一这个比例还远着。
就是李远的参谋部,两批参谋生下来,能用的也不过是第一批选自大营的那百十来号人。
霍宝看着众人道:“今早众帅军议,为各部定编,童兵定编两万人,战兵三部一万五,后勤兵三千,参谋部下属文职一千百人,监察队与执法队五百人,亲兵营一千……”
“定编?”
李远不喜反忧:“那以后就不加人了?”
他不是嫌弃参谋部人数少,而是被“定编”的“定”惊住。
要知道滁州军自黑蟒山成军,就一直在迅速扩张。
最初在山上的蟒头寨、蟒蛇寨、青蛇寨三个寨子合兵,战兵与杂役兵加起来两千多人。
等到众人下山,邓健率曲阳兵来投,滁州军就一下子扩成两万多人。
而后攻下滁州、滨江,总兵力就过了三万多。
自此,滁州军的格初定。
即便后头有“滁州之变”,驱逐徒三,给出去几千兵马,也没有伤筋动骨。
一路征伐下来,攻和州、进庐州,过江打太平、金陵,再到镇江与扬州之战,随着一州一府的胜利,不停收编官兵,各部人马增加了好多倍,最少的都是小两万的兵马,多的则有三、四万兵马。
这定编了,限的肯定不是霍宝这位滁州军唯一的继承人,而是几位元帅。
以后众帅就不让扩兵了?
如此明显的限制兵权,会不会引起各帅不满?
朱强欢喜道:“咱们现下是一万两千几百,一下子多七千呢,可不少了!”
他如今是执掌后勤部,手下是辅兵、传令兵、杂役兵,之前是一千多人,如今要是满编,就是三千人,虽说比不得三部战兵人数多,却也不算少了,很是满足。
亲兵营营长与执法队队长都是朱刚,如今朱刚还在陵水金矿,亲兵营营长就出缺,执法队队长由朱强暂代。
之前挂了名,兵卒不够,朱刚的位置在童兵中也有些边缘化。
这两方兵卒之前也多有空缺,如今定编补满,也是一千五百人,以后在众人中底气也足些。
有梁壮的例子在前,朱强也不想胞兄落入那个境地。
实在是众少年都在成长,朱刚要是一直边缘化,没有实权,最后不是被取而代之,就是泯灭众人。
如今监察队负责是宋谦之,眼见李远神色,亦是带了思量。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
不说别处,就是童兵中,从开始就有派系之别,滁州军更是不例外。
宋家之前上了监察名单,就不单单是宋氏族人自己不谨慎的缘故,还有旁人的算计谋算在里头。
只是宋林的地位在这里摆着,是最早投白衫军的士绅人家,又与林师爷有旧,不是旁人想要顶替就能顶替下来的。
滁州军武将那边,因为自开始就是各帅独立成军,勾心斗角少了许多,可霍五对这些人马的掌控也弱了许多。
有了“定编”,就算暂时有些怨言,与长远看却不是坏处。
只是这主意,一看就不是出自霍太尉。
要是霍太尉有这样防心,开始就不会将兵权放下去。
是林先生?
几位元帅要是不满迁怒,会不会迁怒到整个文官体系,倒是文武对立?
像李远、宋谦之这样想的多的到底是少数,大家多是朱强这样想法。
眼看就要出征,多七千人,开心。
仇威为首,带了朱强、石三几个,拿了霍宝的手令,往金陵大营挑人去了。
霍宝这才得空与安长生、李裕、贾氏兄弟说话。
安长生本就是军门子弟出身,霍宝没有什么担心,李裕与贾氏兄弟却是不同。
“怎么样?两个月了,待的可习惯?”
李裕看着贾氏兄弟,没有先说话。
他年岁不大,却是性格略圆滑,知晓自己商贾子弟出身,比不得安长生底气足,也比不得贾家兄弟。
贾代化带了羞愧道:“我拖了大家后腿,将士操练不容易,以前是‘纸上谈兵’了……”
贾代善笑道:“第一次旬考,大哥得了两个下,要不是文考是上,就是三个下了,哈哈!”
贾代化满脸涨红,拿着没心没肺的兄弟很是无奈。
李裕忙道:“等到第二次旬考,贾大哥操练分就是中了……”
贾代善点头道:“是啊,大哥可用心,不单单是操练分上来,正月里最后一次旬考,射箭也是中下,长刀也开始练了……”
霍宝仔细看了贾代化一眼。
同去年文弱少年相比,贾代化身体看着结实了些,眉眼之间也添了几分坚毅。
别看他年岁不大,只有十五岁,却是十三就中了童生,之所以没有成为十三岁的秀才,也不是功课不足,而是因为前年没有院试。
等到去年,各地都是白衫军都是造反,江南院试也停了,贾代化这科举之路也到头了。
如今文转武,附和这乱世保全之道,并不出霍宝的意料。
他老子贾演就是文转武,如今比不得一直好武事的弟弟贾源,可相差也不是太大。
既然能成为开国八公之二,靠的就是实打实的军功,贾氏昆仲总有出头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