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毛锐学长又疯狂的安利了吴斌一波程序员好,程序员妙,程序员赚钱呱呱叫。
但吴斌依旧无动于衷,倒不是说他对解决这个程序问题真的一点兴趣都没,相反,他兴趣非常大,奈何石墨烯这个材料他至今没有攻略成功,所以实在无心干其他需要投入大量时间与心神的项目。
见吴斌的意志如此坚定,毛锐也终于放弃了游说,但还是留下了他的联系方式,表示如果吴斌哪天对这个感兴趣了,随时欢迎来找他。
“欸,从刚才的谈论中,我发现你好像对赚钱这件事兴趣不大?”程序问题告一段落后,毛锐又重新找了个话题。
吴斌听完笑了一下,“谁会对钱没兴趣呢,只是我觉得赚钱这事应该是水到渠成吧。”
“啧啧,年轻人还是奶ve啊。”毛锐摇摇头,“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科研做出了成绩,有了专利,就一定能大把大把的赚钱?”
“没想过能大把大把的。”吴斌纠正了毛锐话语中的一个词。
“总之就是你把赚钱当成了科研的一种副产品是吧?”
吴斌听完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哎呀,时代在变化啊,现在本科生不动点经济和金融知识,那就约等于文盲,人是社会人,社会人是经济人,不管生活还是科研,总逃不开钱。”
喝了口汤,毛锐接着说:“哪个物理学家不想花上上千亿造个粒子对撞机来做研究,再不济,搞个小型黑洞那也是圆梦了,然而现实的情况是做理论的赚不到钱,做应用的又不需要高端到这种地步的装置,这就很尴尬。”
听完毛锐的一番言论,吴斌摇摇头,“在这点上,我有不同的看法。”
“哦?说来听听。”毛锐饶有兴趣的看着吴斌。
“不论是国家科研还是企业科研,那都是建立在一个安定的国家环境,经济基础以及完善工业体系支撑的环境之上,没有这样的土壤,就无法源源不断的培养出精英,更别提雄厚的人才储备。”
“嗯。”毛锐点点头,“然后呢?”
“就以你刚才说的粒子对撞机为例,这种预计成本就以千亿为单位的科研议题,放在韩国,德国,日本以及我们华国,那都是会被高票否决的,为什么?是真的造不起吗?并不是,咬咬牙,砸锅卖铁的总能搞出来。”
说到这,吴斌叹口气,“但太伤元气了,会彻底打破科研与经济之间的平衡,尤其是科研这种事情,从提出假设到验证假设再到修正假设,这期间不光是需要砸钱,更是要能承受住失败的。”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砸进科研的钱没有一点回报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如果科学家眼里一个伟大科研成功无法产生经济效益的话,那在百姓眼中就只是劳民伤财而已。”
“你是说……希格斯玻色子?”毛锐敲了一下食指。
“是的,对于懂行的人来说,这个成果不仅仅是值回票价这么简单,它是无价的,它是指引物理的指明灯,但这不妨碍大多数人依旧认为大型粒子对撞机是个烧钱的科学家玩具。”
说到这,吴斌突然看着毛锐问:“你有看过《三体》吗?”
“当然看过。”毛锐点头。
“小说中,三体星人用智子封住了地球的基础科学研究,而现实当中的智子就是GDP,如果一个国家真的盲目的猛砸科研,那和穷兵黩武可以说没有区别。”
毛锐点点头:“是我刚才表达有问题,我也没说你能赚钱赚到自己能去玩对撞机这种东西的地步,只是想说如果有一些你自己想做的科研,手里有钱还是会比较舒服的,最起码不用四处求人。”
这时一直作为听众的李岩突然笑了笑,指着吴斌说:“容我插一句嘴,有句话他说出来就显的太装B,还是我来说吧,在这家伙眼里,能够让他发愁的就只有这种超出社会承受范围的科研项目,至于在其下面的,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
“哈哈哈哈,够自信。”毛锐大笑了几声,“自信是好事情啊,它总能让你克服眼前的失败。”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
毛锐听完站起身,向吴斌伸出了右手:“很高兴认识你,还是那句话,我非常希望有机会能和你在这个项目上进行一次合作,我随时等着你联系我。”
“有机会的话,一定。”吴斌站起来伸出手很毛锐握了握。
“那我就先走了,那群牲口还等着我去DOTA呢。”将笔记本电脑塞回书包后毛锐朝着三个人挥挥手。
互道声“再见”,毛锐便离开食堂走了。
“你刚刚说的言论很精彩哦。”秦思梦看着吴斌夸赞道。
“谢谢。”吴斌朝着她点头致意。
“其实我也对你说的那个希格斯玻色子很好奇,我知道它被称为上帝粒子,但它究竟会产生什么样的作用呢?”
吴斌想了想,回答道:“你用过导航吗?”
“用过啊。”秦思梦点点头。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导航就和其他高科技一样,伴随着一句‘现代科技真发达啊’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生活中,但其实导航的诞生可以追溯到1854年时黎曼提出了黎曼几何才想开始说起。”
“1854年……”秦思梦喃喃自语了一句。
“是的,之后1905年爱因斯坦发表了狭义相对论,1912年罗伯特·哥达德开始研究火箭,1916年爱因斯坦发表广义相对论,并在理论中使用黎曼几何作为数学工具,1957年,第一枚人造卫星Sputnik1发射成功,1973年,美国决定研发全球卫星定位系统……”
“那个……你是不是有那种传说中过目不忘的能力?”能记住这些事件她还算能理解,但具体年份也记得这么清楚就实在有些夸张了。
这时一旁的李岩抢答道:“他记忆力是很强,但还没到这地步,之所以把一段背的滚瓜烂熟,估计是为了以后在某种国家级会议上来辩倒那些不支持大型科研的经济学家吧。”
“这都被你猜到了?”吴斌瞥了一眼李岩。
“那可不又不是白认识你这么久。”李岩得意的一笑。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