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和库丘林等人战斗的杜恩没办法左右她们的想法,能够做出决定的,只有她们。
而就在这个时候,巴泽特却站出来了。
“我的任务是保护伊莉雅斯菲尔,不管你们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的职责都不会改变。”
巴泽特的话,让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危险起来。
本来之前就是敌人,就算现在暂时合作,也不能改变伊莉雅曾经袭击过她们的事实。
而间桐樱,不仅是卫宫士郎的熟人,也是远坂凛重要的妹妹。
两者从一开始就没办法放在同一个天秤上衡量。
至于美杜莎,即使已经确认杜恩接受过另一个自己的赠予,但这不是她站在杜恩那一方的理由。
真正的Master其实是间桐樱,虽然接受了间桐樱用令咒下达的,让她保护卫宫士郎的任务,但是这不代表她就不想保护间桐樱。
在间桐樱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美杜莎想要保护间桐樱的信念不会比卫宫士郎和远坂凛差。
前一刻还关系紧密的五人,因为马里斯比利的一番话,产生了深深的裂痕。
但是,马里斯比利对此并不满意。
“巴泽特·弗拉加·马克雷密斯,你身为协会的执行者,受协会的命令参与这一次圣杯战争,既然已经失败,那么就没有继续战斗的义务了。”
“所以,我以君主‘阿尼姆斯菲亚’的名义命令你,协助我取得这一次圣杯战争的胜利。”
“为此,我可以向协会申请,免去你这一次任务失败的惩罚。”
这个时候,远坂凛等人才重新想起,巴泽特其实是协会派来的执行者,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成为了伊莉雅那方的协助者,但是她的身份并没有因此而改变。
作为魔术协会三大组织之一的时钟塔,自创立以来,它的最高负责人就只有一个,除此之外,时钟塔的最高权利者,就是十二学部的负责人,十二“君主”。
也就是说,即使在整个魔术协会,身为君主的马里斯比利也有足够的话语权,足以代表魔术协会对巴泽特发布命令。
这么一来,除了伊莉雅之外的四人,就全部站在了她的对立面。
即使一开始伊莉雅就知道自己是孤身一人,看到远坂凛等人那挣扎的目光后,内心也变得无比的冰冷。
“果然,除了Berserker之外,根本没有人值得信任。”
然而,这个念头冒出来的那一瞬间,伊莉雅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Berserker,已经不是她的从者了。
没错,以人类的身份降临的那一刻起,杜恩就不是她的从者了。
不是御主和从者的身,那么她和杜恩之间的关系,要靠什么来维系呢?
最后支撑着她信念的东西,在这一刻崩塌。
“够了,Berserker,已经没有必要再战斗下去了。”
伊莉雅就像是彻底死心了一样,低声喊道:“Berserker你已经没有战斗的理由了吧?已经不是我的从者了,没有必要再为我继续战斗了。”
手中投影出来的太刀被斩断,用手掌抓住了库丘林朝自己刺来的魔枪,杜恩抬头看着伊莉雅所在的方向,和伊莉雅的目光对视。
“Berserker你也很辛苦吧,因为我很任性,总是勉强你,让你做一些为难的事情。”
“但是,已经没关系了,你已经不是从者了,没有义务再继续为我战斗。”
“爱因兹贝伦失败了,哪怕竭尽全力,哪怕拥有了最强的从者,也输掉了圣杯战争。”
“身为道具的我们,身为人偶的我们,怎么可能胜得过人类呢?到头来,赢得圣杯战争也只是阿哈德的妄想,爱因兹贝伦,这一千年以来的悲愿,到我这里也应该结束了。”
说着,伊莉雅扭过头,似乎不想要再看到杜恩的面庞,目光移向身下的马里斯比利。
“我承认,马里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亚,这一次圣杯战争,是你赢了,那么,作为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这一次圣杯战争预订的小圣杯,我不会拒绝履行我自己的义务。”
这句话落下,伊莉雅的眼中,名为“人性”的光芒,正在一点一点的磨灭消失着。
然而——
“开什么玩笑啊!?”
杜恩那愤怒的咆哮声,却在这一刻响起。
“如果就这样认输,那么我来到这个世界,究竟有什么意义?”
“圣杯?那种东西根本无所谓,如果不是为了伊莉雅你,我为什么要抛下一切来到这里?”
“如果有着和人类一模一样的你是‘道具’,那么创造出你,创造出爱因兹贝伦的魔术师们又是什么?”
“人渣?还是蛆虫?”
“为了追求所谓的‘根源’,为了追求自我的‘正义’,创造出生命,又抛弃生命,甚至是践踏生命,这种家伙,在我眼中,连作为‘人’的资格都没有!”
有理想有目标的人,不管是在哪里都值得人去欣赏,值得人去敬佩。
但是,为了理想和目标,就要舍弃作为人的底线吗?
不管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她们诞生的目的是什么,可是只要她们还活着,她们拥有自己的意识,那就是人类。
无论是人造人还是克隆人,既然诞生了,那么她们就有着以人的身份生存下去的资格。
哪怕是创造了她们的人,也没有资格剥夺他们的生命。
“伊莉雅,伊莉雅斯菲尔,你不是人偶,也不是道具。”
“你是人类!”
“与你相处的两个月,我肯定,我确信,你只是一个人类!”
“会因为遇到了开心的事情而高兴,会因为遇到了伤心的事情而难过,如果这样都不算人类,那么什么才算人类?”
即使同时面对三骑从者,杜恩的声音依旧响彻全场。
“伊莉雅,你并不是只有一个人,城堡里,塞拉和莉洁莉特还在等你回去。”
“我会保护你,我会守护你,并不是因为我是你的从者,而是因为——”
“我喜欢你!”
将三骑从者都彻底碾压,杜恩回头,朝着伊莉雅露出灿烂的笑容。
“作为男人,保护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