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在这一瞬间已经模糊了我的双眼,我顾不得此时周遭的环境,我只知道我要慈安活,我要她好好的活着!
过了没多久,厮杀的声音停了下来,而好多人围到了我们的身旁。
“玉衡!救她,你快救她!”念笙的声音在我耳边响了起来,他刚才说什么,他说玉衡。
此时我才抬了抬头,这才看清了眼前之人,原来这群劫匪不是别人,是燕北凊玉衡他们,是他们来了!
“北凊,救,救救慈安,她不可以死,不可以的!”
燕北凊和玉衡还有冷泗他们都蹲了下来,玉衡快速的给慈安把了脉,“念笙,把她抱到马车上去。”
“好,好!”念笙将慈安从我的怀里给抱了出去,随后玉衡就跟着念笙一块走向了马车。
燕北凊此时也搂着我的肩膀,低低的说了七个字,“对不起,我来迟了。”
朱思和朱思思两个人都在混战中跑掉了,而燕北凊他们也不会再去追,因为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慈安背后的那道伤伤得很重,要不是有玉衡和冷泗这两个大夫在,怕是慈安当下就会断气了。
我们就近找了一家农家暂且住下,慈安的身子是没有办法舟车劳顿的。
在慈安的伤势稳住了之后,我这一直绷着的神经线才稍稍松了一些。
这一晚对我来说是不好过的,燕北凊劝我先去睡,可是我怎么能睡得着呢。
“北凊,如果慈安好了,我们就让她走吧,她喜欢念笙,而念笙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一直守在慈安身边的人本来应该是我这个姐姐,可是念笙却牢牢的守在第一线。
燕北凊知道我的脾气,我想要做的事情就没有人可以阻止我的。
他说,“好,你不睡我也不睡,鸢儿,我要是早点来就好了,是我的错,你受苦了。”
他和玉衡他们是日夜兼程才赶上我们的,燕北凊之前为了脱身一定已经是精疲力尽了,“你赢了,我们休息吧,燕北凊,这灾难是不是到现在就可以结束了?”
我真的不想再回到那种担心受怕的日子,为了燕北凊我可以不在乎我的命,但是我不能把别人的命也搭进来,这些年真的死了太多人了。
“结束了,鸢儿,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受伤了,真的。”
我紧紧的抱着他,这一路上的担心害怕都在他的怀抱中消散于云烟之中了。
跟着燕北凊一起离开莫城的,除了玉衡和冷泗之外,还有琨曳、老嫪和小金子。
第二天清晨,我醒的很早,但是又不想起床,只是静静的抱着此时我身边的男人,这样安稳的日子以后就是稀松平常之事了,真好,真好。
燕北凊没过一会儿也醒了过来,“这么早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
“是在担心慈安吗?”
我点了点头,“是,但也不全是。燕北凊,青王府里的人会不会受到责罚,你从莫城不见了,皇上会不会?”
燕北凊亲了一下我的额头,“我知道你的担心,我离开莫城的事情是皇上默许的,原本我以为他不会答应的,可是我爹找他谈了一谈,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最后居然答应了,我被软禁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
“怎么可能,戍王和皇上怎么会答应你离开,他们两个不是一心想控制你的吗?”
燕北凊说,“这事我也很疑惑,不过这一路上没有人跟着我,也许是他们想通了吧。”
“希望吧。”如果他们反悔了,我和燕北凊躲得好好的便是了。
过了几分钟后,有人来敲门了,是琨曳和阿惢来了。
起床之后,我便急急去看了慈安的情况,却看到念笙此时已经睡在了慈安的床头上,我都怕自己的声音太大吵到了他们。
我瞧着慈安此时是趴着睡的,避免触碰到后背的刀伤,而在我想离开的时候,念笙却醒了。
他看到我之后,倒是也没有什么为难的神色,我眼神往门口使了使,念笙便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然后松开了一直抓着慈安的手。
等到我们两个人都走到外面后,念笙反倒在我之前说了话,“你早就猜到了对不对?”
“什么?”
“慈安就是我喜欢的那个女子,这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念笙倒是个直爽的性子,我还怕他会不承认呢,“其实不难猜啊,你自己有所怀疑的时候,也是我起疑的时候,只不过我先你一步发现而已,念笙,我晓得你是个好人,也知道你是个贵胄公子,身份地位不凡,慈安不管是容貌地位都和你不配,如果你对她的喜欢只是暂时的,我希望在她好了之后,你不要给她希望。”
在此之前,我一直是抱着凡事要尽力的态度和想法,可是这世界上别的事情都可以通过努力来获取,唯独感情不可以,如果念笙对慈安的感情不是持之以恒的,那到最后受伤害的还是慈安,就像琨曳和冷泗一样,琨曳当时被伤的有多深,我是见证人。
念笙非常认真的看向我,随后一字一句道,“我不能和你做这个保证,我只能说此时此刻我喜欢她,很喜欢她。”
想不到念笙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这倒是叫我出乎意料之外,“好,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她了,我希望你能把她还给我,她对我来说是家人一般的存在,当然你能呵护她一辈子的话,那是最好不过了。”
我们的谈话很短暂,念笙离开后,玉衡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玉衡说,“早膳吃了吗,我看见念笙刚才和你在一块,你们谈了慈安的事情?”
我答道,“嗯,是啊,慈安这丫头也算是苦尽甘来吧。”
“老嫪叫我带一句话给你,他今晚要单独见你一面,这事不能叫燕北凊知道。”
看来,老嫪是要给我正式的看一次病了,我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也不想燕北凊知道。”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特意给燕北凊熬了一碗甜汤,我在里面加了,结果我端出去的时候,冷泗这个家伙也说要吃,害得我差点露馅,好在玉衡帮了我一把。
等到燕北凊彻底睡熟之后,我亲了亲他的唇,随即就起身去找了老嫪。
老嫪给我仔细的把了脉,然后他这眉头时而紧蹙时而平坦,总之就是让我不安心就是了。
“您老看出啥了,和我说说,我挺得住。”
“死丫头,还有心情开玩笑,放心吧,有我和玉衡在,你保准死不了,只是太奇怪了,你这体内的火珠按理说早该在你体内乱走了,可是现在它却安静的很,就好像冬眠了一样。”
老嫪的话让我松了一口气,“那还不好,冬眠了,我就安心了啊。”
“笨蛋,现在它不发作,不代表你没事,我怕的是它要是在你生产的时候苏醒了,那你和孩子都保不住,你别忘了,你生产的时候可是大夏天!”
我笑了笑,“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我这条命本来就是多出来的,再说了,我相信你和玉衡,只是我拜托你,不要告诉北凊,我不想他担心。”
“你啊你啊,真是拿你没办法!”老嫪话虽这样说,不过他还是给我提前配置了一些温和的药丸,说是可以抑制火珠的,说不准到时候就能派上用场了。
玉衡是没有和老嫪一起给我诊治的,老嫪不准他进来,所以等我离开之后玉衡便问我情况如何。
“放心吧,老嫪说了,没什么大事,有你们三个神医在,我还能出啥事。”
很明显玉衡并不相信我的说辞。
等到我回了和燕北凊的房间后,见他仍旧安稳的睡在那,我脱了鞋袜钻进了被窝,而燕北凊却突然伸手将我揽在了怀内,吓得我以为他醒了,可是抬头看他,却又睡得好好的。
在过了半个月后,慈安的身子总算是好了起来,而最后的结果慈安当然是没有继续跟着我们,因为她决定跟着念笙去北荒了。
在他们走的当天,我准备了一套金器给慈安,幸好燕北凊他带了不少钱财,我用这些钱给慈安把手镯耳环项链还有戒指都给打好了,而且我也给她买了一块顶级的翠绿通透吊坠。
“不行,这些我不能要,姐姐,你既然是我的姐姐,那我们之间就不该这样生分的,而且你给我这些,我觉得有些怪。”
慈安的意思我明白,这些东西都是出嫁的时候才会准备的东西,“傻瓜,这些就是你日后的私房钱,北荒那个地方可不比我们南方,要是念笙欺负你,你就可以来找我和燕北凊,我们就是你的娘家人。”
这时候燕北凊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紫红色的手镯,“慈安,你照顾了南鸢这么多年,这算是我给你的嫁妆,念笙,不要辜负了她。”
慈安的脸现在红的已经没办法更红了。
不过在一旁的念笙倒是毫不客气,“等我和慈安回了北荒禀告父王后,你们可都得来北荒喝喜酒。”
咳咳,这家伙倒是会顺杆子往上爬,我的慈安就这样被人给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