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烟努力的想挣开他的手,怯怯的说道:“您放尊重一些,我……我要走了。”
“哟!你这个小娘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爷我看上你是你的荣幸,你却在这里装故作清高与谁看啊?”那个肥头油脸的男子被含烟拒绝,起了怒意,又是饮酒微醺,尽讲些粗言鄙语羞辱她,后来更是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腕。
含烟带着哭腔求那男子放过她,却只是让那男子对她更“有兴趣”,她向周围其他人投去求助的目光,然而众人皆是惧怕此人的权势地位,根本无人敢站出来帮她解围。
“啪!”就在含烟即将被这嚣张跋扈的中年男子强行带走的时候,他肥大的手掌被一把长枪重重的拍了一下,他吃痛的大叫一声松开了手,“奶奶的,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敢打老子,知不知道老子是谁啊?”
话音未落,男子又被一脚重重地踹翻在地。
男子挣扎的爬起来,愤怒的回过头来,“敢惹我宣义伯府,敢打我,竟是不要命了吗?”
“哦?宣义伯?”司空少杨扬起眉角,饶有兴趣的看着这油腻的男子。
“我家爷是宣义伯府大公子!”那男子身边的随从仰起脸狐假虎威道,却在这时发现了什么一般,又缩了下去用胳膊肘杵了杵男子,“爷,你快看……”
男子顺着随从的手看去,只见司空少杨的腰间别着一个腰牌,瞪大了眼睛,登时被吓得面色发紫:“禁卫军统领……你……你是司空大人?”
司空少杨没有回应他,冷言反问:“堂堂宣义伯府大公子,居然出来欺负一个小姑娘?”
“误会,统领大人,这都是误会啊!”那个扶着被踹得生痛的腰站起身来,拱手弓背赶忙赔笑脸。
“滚。”司空少杨丢出一个字,根本懒得再多看他一眼。
那人带着他的随从连滚带爬的逃出了酒楼,司空少杨冷冷的扫视周围一圈,边上围着看热闹的人群也立马悻悻然散了开去。
“你无事吧?”司空少杨走到含烟身边。
“没事,小女子谢过统领大人……”含烟揉着被掐红的手腕,眼底含泪。
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含烟,司空少杨宫中不当值时便会到酒楼喝酒解闷,含烟会与他小酌几杯,偶尔也会为他一人弹上几曲琵琶。司空少杨见含烟爱极了舞蹈,便为她出钱,送她进了当时最著名的舞坊学艺,由于含烟天资极高,未至一年,她便脱颖而出,被璟福居选中,结果掌柜果然没有看走眼,没多久她就成为璟福居的台柱,再后来名气越来越大,一舞动八方,成了东昭第一舞姬。
成名之后更是不乏贵族公子哥儿追求含烟,但她却一一拒绝,司空少杨曾玩笑问她为何不择一好人家接受,若是不放心,他可以帮着去查查底细,而含烟却总是摇头笑笑。
在含烟的心中,早在司空少杨替她解围之时,就已倾心于他,但她明白虽然司空少杨并不嫌弃她出身风尘,但是他们的关系最多只能是知音罢了,因为司空少杨心中早有了别人,所以这么多年她一直偷偷把这份感情埋藏在心底。
“如今你终于肯接受我了吗?”含烟从回忆中剥离出来,用力的拥紧司空少杨,仿佛这么多年来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觉得更加幸福。
司空少杨依然紧紧抱着含烟,轻轻的对她说:“婥儿,我们再也不要......再也不要分开......”
靠在司空少杨胸膛上的含烟听见了这句话,面上黯然,即刻用力挣开了他的拥抱。
“我不是苏婥,我是含烟。”她从迷醉欢欣中清醒过来,声音也随之冷了下来。
司空少杨听到了这话,按着头使劲摇了摇,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将她错认成苏婥,甚至做了失礼之举,顿时他的酒意突然醒了一半。
“对不起含烟...我...我喝多了…...”司空少杨不知如何面对这尴尬地局面,立刻起身,脚步蹒跚地转身离开了璟福居。
看着司空少杨离开的背影,含烟的眼角一串泪水淌下。
“老天真是不公平呵,给我的幸福还不到一刻钟就被剥夺走。而她,苏婥,上天给了她那样荣耀高贵的家族,居然把司空少杨的爱全都给了她......”
走出酒楼,夜晚的冷风终于将司空少杨吹得清醒,想起刚才因醉酒误将含烟认成苏婥的举动,心觉十分愧疚,不知今后该如何面对含烟。
忽然转过一个街角,司空少杨看到了坐在不远处,路边一枚瘦小的身影。
“是……苏婥。”他绝不会认错,只是时间不早了,她怎会一个人在这儿?
只见苏婥肩膀微微颤抖,将头埋在双臂间,竟是在哭吗…...
司空少杨的心被绷紧,双手紧紧握成拳,下意识便要冲上去,可这时苏婥母亲姜氏对自己说过的话突然回响在自己脑中,如果自己现在过去,只会让她更放不下自己吧。
但是苏婥抽泣声在司空少杨的耳边越来越清晰,他根本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加之残存的酒意,混乱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到她身边去。
怎知尚未迈出几步,司空少杨却看到另一个身影已经跑到了苏婥身边,为她披上一件兔毛披风,之后安抚般地轻拍着她的后背。
“你还好吗?可是有人欺负你?”男子掏出一方帕子。
苏婥眼睛红肿的摇了摇头,接过帕子擦拭满脸的泪痕。
“我去府上做客,苏夫人却说你一直未归家,我担心你,便和人一起出来寻你,终于在这里找到你了,天气已晚,我送你回府可好?”男子声调温柔,没有问及一句有关刚才发生的事情,尽管他已经闻到了苏婥身上染着的淡淡的酒味。
苏婥默默地点点头,站起身随男子向元锦巷走去。
司空少杨不放心,一路跟着,直到苏婥与男子回到苏府门口,他也在不远的墙边阴影处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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