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澜夭脸上划过一丝不适,怎么她娘亲商都未曾与她商量,就说要举办一场婚礼?
她和帝肆?
澜夭转过脸,看着一旁的帝肆。
他缄默不言,虽然面上依然一副万般平静的样子,可是他的双眸之中却藏着难以抚平的期许。
“是啊,婚礼,你不愿意么?”靳月仙子眸子流转到澜夭的脸上,那眼神分明在表示着,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帝肆的眸子刷的一下落在了澜夭的脸上,等待着她的答案。
“我,愿意。”澜夭思索了片刻,那琉璃的眸子之中闪着淡淡的柔意。
帝肆漆如点墨的双瞳一瞬间被点亮了,仿佛是世间最迷人的色彩,他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梨涡浅浅。
帝肆高兴的样子落在婉仪和帝明月的眼中,则成了最美的风景。
本来帝明月还对澜夭百般挑刺,如今见自己亲儿子这么开心,他也不好阻止了,毕竟这一生一世都是澜夭和帝肆他们自己过,作为长辈插手太多,反而不利于他们感情的发展。
“真棒,那我们吃完后就开始布置吧”婉仪的眸子之中闪过一抹精光。
她之所以选择在这片丛林的世界之中跟靳月会面,是因为这个天地大部分的时间都是阳光万里,而错落有致的树干则可以成为天然的装饰品,悬挂各种各样喜庆的小物件儿。
更重要的是,当夜幕降临,星光洒下,这里将会是一片星海。
“好呀,好呀。”靳月仙子一秒状态,她兴高采烈的说道。
婉仪的手在桌子下紧紧的牵着帝明月的大手,她的眸子之中带着淡淡的温柔,她唇瓣贴近帝明月的耳畔,轻声细语:“靳月难得过来,是我的好姐妹,我这几天陪陪她,以后我不会再和她没日没夜的和她用琉璃球聊天了,你放心。”
“嗯。”帝明月别扭的将脑袋垂下,大口大口的吃起了盘中餐。
“我们要去那边走走?”澜夭吃了几口饭,缓缓站起身,朝着帝肆发出了邀请。
帝肆抬眼暮暮,那双眸子之中蕴含着万千的风华,他缓缓开口说道:“好。”
帝肆从席位上坐了起来,朝着位置上的三人用眼神一一打了招呼,便和澜夭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你看他们,走在一起就像一对金童玉女。”靳月仙子贴在婉仪的身边,她的眼眸弯弯,越看帝肆越满意。
现在帝肆在她眼中,已经不是杀人如麻、威震六界的冥界之王帝肆。
而是一个普普通通,心系她家姑娘的美少年。
“我也觉得,我儿眼光还是不错的。”婉仪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他二人站在一起就是一道风景呀。
“我们,要不要开始装饰了?”靳月仙子挑了挑眉,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好呀,好呀”婉仪刷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抓起靳月仙子的手,薄唇轻掀,“我给你看看我亲手做的喜服,哈哈哈”
两人亲密无间的离开了,留下帝明月一人在风中孤寂。
一片落叶拂过,吹着他额前的发丝。
他就好像一尊雕像,一动不动。
良久,他终于动了。
幽幽的叹了口气,“算了,她开心就好了。”
最后默默地开始收拾残局。
凉风习习,河畔莲花依依。
几只鱼儿欢快的跳出水面。
“帝肆。”澜夭的指尖拂过面容,将被微风吹乱的发丝绕于而后,那双清清凉凉的眸子淡淡的看着一旁的帝肆。
帝肆眼眸轻轻眯起,唇瓣勾起一个笑意,“姐姐,怎么了?”
两人沿着河畔一路前行。
渐行渐远。
“你会不会后悔?把这一生都交给我,毕竟我身边早已有了其他人······”澜夭双眸之中渐渐染上了一层担忧,她在心疼帝肆,她以为,帝肆可以找到更好的。
帝肆听到澜夭的这句话,眸光一暗,他转过身,一把将澜夭抵在树干之上,他的唇瓣缓缓贴近。
在靠近澜夭的嘴角之际,他忽而轻笑开来,“姐姐,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雏儿就这么给了你,太浪费了?”
这的确是澜夭想要表达的意思,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从帝肆的嘴中说出来,却让澜夭有些不舒服。
“我······”澜夭张了张口,她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内心。
“怎么?”帝肆伸出指尖,抚上了澜夭的面容,最后捏着她的下巴,指尖泛白,眼里是怒火,“那要不出去之后我找另一个女子一夜春宵,过后再来寻你,你觉得这样会不会公平一些?”
“不要。”澜夭想也没想便断然拒绝,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她心中的确会有占有欲,她潜意识的认为帝肆属于她的。
“不要什么呢?嗯?”帝肆的唇瓣贴的更近了,他仿佛贴着她的唇瓣在讲话,那吐出来的气息带着淡淡的清香,纯净的眸子之中是一丝丝的火光。
“没什么。”澜夭偏过头,想要挣脱出帝肆的钳制。
帝肆却毫不退让,将她牢牢地束缚住,“姐姐,你分明是喜欢我,怜惜我,倾慕于我,你怎么突然临阵脱逃?你怕什么?怕天下咒骂吗?怕众人不解吗?还是怕我拖累了你?”
不,不是的。
澜夭看着帝肆的眸子,一点一点暗了下去,她忽而心中有一阵惊慌。
其实刚刚帝肆说的最初的那个缘由,是他的猜想,而他不知道,那正是澜夭的内心。
而现在说的这个缘由,则是他以为澜夭真正所想,越到了最后,他的眸子越发的受伤。
“帝肆······”澜夭唇瓣轻启,想要安抚帝肆。
帝肆却忽然松开了对澜夭的禁锢,转身离开,一句话都没有留给她。
不,不能让他离开。
澜夭心中有个声音在呼喊道。
她迈开步子,想要追上帝肆,而帝肆似乎故意而为之,偏偏在澜夭要抓住他衣角的刹那间又提快了几步,却又始终保持在澜夭的视线范围之中。
他就是这样的偏执,就是这样的傲娇。
澜夭越追就越觉得自己反而像是在追逐小鸭子似的,她眼里泛着无奈,开口说道:“帝肆,你走慢点。”
哪知,她刚说完,帝肆走的反而更快了,仿佛就是故意在和澜夭唱反调。
两人就这样你追我赶,远远地,靳月仙子和婉仪瞧见了,还以为两人的关系亲密,正在玩着情侣之间的小游戏。
终于,澜夭追累了,她撑着树干,长长的叹了口气,双手环抱着胸,看着那平静的湖面。
她一语不发。
澜夭下颚轻扬,眼尾带着淡淡的疏离,像是尊贵的女皇笔直而挺立的站在那里,一身雪白的景秀凤尾裙,裙摆处用金丝勾勒出凤凰齐飞,清清凉凉,倾国倾城。
她就这样的笃定,不再有任何的变化。
良久过后,帝肆的声音从她头顶上传了出来,“姐姐,你为什么不来寻我了?”
以前,澜夭不论他在哪里,闹怎样的脾气,她都会义无反顾的前来追寻,而现在,却好像什么都变了一样。
“下来。”澜夭淡淡的说道,不容置疑。
帝肆想要反驳,却咬了咬唇瓣,最后从树上一跃而下,站在了澜夭的面前。
他那纯净的透明的眼睛里,是浓浓的受伤。
他倔强的一句话都不说,只是这样紧紧的盯着澜夭。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解释就跑了?”澜夭挑眉,她开口质问道。
“······”帝肆双眸闪了闪,他不开口。
“你一天到晚在想什么,帝肆。”澜夭挑眉,她的就这样冷冷的站在帝肆的面前。
“······”帝肆依然一瞬不瞬的凝视着澜夭,迟迟不肯开口。
“唉。”澜夭叹了口气,伸出手,一把将帝肆拥入怀中,那从帝肆身上传来的暖意,仿佛一瞬间将她的胸口填满,“帝肆,我喜欢你,我也舍不得······把你让给其他人。”
“那你······干嘛要说那样的话?”帝肆窝在澜夭的怀中,别扭的说道。
他的发丝凌乱,整个人看起来分外的难受,他的语气闷闷的。
“可是你还没有和其他人相处过,你就决定要和我一生一世会不会太草率了?”澜夭咬着唇瓣,她缓缓开口道。
“呵,姐姐,你莫不是把我当成季玄笙了?”帝肆伸出舌尖,舔舐着澜夭的耳朵,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澜夭的身子缩了缩,她的脸上蔓延一层可疑的红晕。
“我没有。”澜夭否认,他们之间,她从来没有把谁当做是谁。
“季玄笙才不过区区几千岁,比你都小,你这话对他说还差不多。我已经是几万年的老妖怪了,你莫不是看我模样年轻,就以为我比你小吧,我的,小夭夭。”帝肆那酥麻的声音透过澜夭的耳朵蔓延至她的整个神经,她的耳朵发红,将帝肆的脑袋推开。
“你别这样。”澜夭此刻就像个手无足措的少女,一脸通红,她的眼眸之中满是柔意。
“我见过的女人,比赤穹见过的都要多,说什么没有和其他人相处过,呵呵,姐姐,你怎么知道不是她们不配和我相处呢?”帝肆的眸子闪烁着奇异的光,他反客为主,将澜夭的情绪完全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我······”澜夭被帝肆这样的言语撩的脸颊发热,她想要推开帝肆,帝肆却牢牢的抓住她的腰肢,与她紧紧相贴。
他本以为,澜夭不过是找了一些借口。
不过眼下从澜夭的言语和她的表情动作之中可以判断,帝肆大抵可以判断出,这女人,不过是口是心非罢了。
呵,只要他倾心于她,就足够了。
“那么,今日我们就成婚吧。”帝肆在澜夭的耳边,说下了这一句话。
今日,我们就成婚吧。
今日,我们就成婚吧。
今日,我们就成婚吧。
就好像一句久久散不开的魔咒,不停地在澜夭的脑海之中回响。
澜夭紧紧贴着帝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那么快,就好像她的心跳一样。
“好。”澜夭伸出双手,紧紧拥着帝肆,她的双瞳里面,是对未来的期许。
“呵,姐姐,我终于可以永远和你在一起了”帝肆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