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缘会’即将开始了吧。”
澜夭苦着脸撑着脑袋,手指颠了颠手中的黑铁,唉声叹气。
自从她将黑铁从梦晓的时空裂缝中召唤出来后,此物就再也塞不进去了,如今她当真随身带着这个不确定因素,她十分的惧怕哪一天它带着她穿梭六界,将六中法宝统统收齐,到时候她必然成为夭始之众。
“嗯,快开始了。”梦晓不疾不徐的说着,他的墨色的发丝随风飘散着,偶尔几缕划过他光洁的额头,将那张俊美无边的脸衬的如梦似幻,他的眸光里闪着盈盈秋水,整个人看起来仿佛笼罩在一片粉色的恋爱气息之中,连那声音都柔和了几分。
“唉,你不怕吗。”澜夭举起手中的那块黑铁,那黑铁明晃晃的亮在空中。
梦晓的眼眸中蓦的掠过一丝怒意,而后又很快的消散了,他语调柔和的说道:“有我,不要怕。”
他的指尖搭上了她白皙的手背,紧紧的将她包裹在手心中。
“唉,罢了。”澜夭将手指抽回,施施然的站了起来,她长长的指尖拢了拢满头铺散开来的绯色发丝,她的继续道:“我出趟门。”
她分花拂柳不过瞬息,那身影便消失在大殿之中。
梦晓也任由她去了,拿出书卷仔仔细细的看,大殿内烟云缭绕。
澜夭去的不是别处,正是梨园。
她知晓凭借上官盈盈对汐月的喜爱程度,日日在梨园守候都有可能。
她纵身一跃便爬上一颗梨树,悠然的坐在树上哼着小歌,惬意极了。她的眸光半开半阖,梨花坠落,飘飘洒洒,那红色的发丝与梨花相互交映,倒显得更加的魅惑。
她在那颗梨树上坐了没多久,便听到了了动静。
澜夭垂下眼睫,定眼一看。
这身着一袭烟笼蓝裙的身影不是上官盈盈还能是谁。
她嘴角勾起一个笑容,正准备从梨树上下去,却见密密丛丛的梨树间走出了一人。
那人身着藏青色的长袍,那袍子随意的披着,看样子应当刚刚从床榻上下来,平日里用金冠扣着的发丝凌乱的散开,那眼角的泪痣在月光下更加的清晰,他身弱扶柳,整个人透着一股病恹恹的味道。
“汐月。”
上官盈盈一见来人,眼底就盈满了笑意,她快步迎了上去,那双手自然而然的抓住了汐月根根分明的指尖。
“上官姑娘,男女授受不亲。”汐月想要抽回手指,奈何他的神力在上官盈盈之下,轻松被她压制着。
汐月的眉头紧蹙着,平日里的愁丝更浓了几分。
“汐月你为何跟我这般见外?”上官盈盈手指想要爬上了汐月的脸,汐月偏过头躲开了。
“上官姑娘,你应该知道我为何来赴约。”汐月急切的说道,他身子骨本身就比较虚弱,说了几句便气喘吁吁,那脸色更苍白了几分,几颗汗珠滑落。
“我知道,不就是为了澜夭那个小贱人的法器嘛。你想替她拿回,总得给我一些好处不是?”上官盈盈的面容多了几分狰狞,明明一张十分漂亮的脸蛋,硬生生的生出几分邪恶。
澜夭倚在树枝上,她眼底满是不屑。
她就说为何这上官盈盈明明知道她的身份,却迟迟不将她的冰琉璃绸缎归还,原来是为了汐月啊。
也是,这么个猪脑子,只有在这种事情上特别的聪颖。
可是这汐月为什么,明明知道上官盈盈安的是什么心,却为了她的法器前来赴约?
“你想要什么?”汐月另一只没有被上官盈盈束缚住的手指拢了拢胸前的袍子,将凌乱的衣衫归于平整,他的眼底划过一丝慌乱。
“一、夜、风、流。”上官盈盈咬了咬嘴唇,最后狠下心,一字一顿的说着。
她眼底的喜悦越发的浓郁。
“你说什么?”汐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上官盈盈不论身份还是神力,放眼整个神界,对她献殷勤的男神数不胜数,平日里看起来这般淡雅的女子,为何能说出这般荒谬的言语!
“······你没有听错,我想要你。”上官盈盈下定决心一条路走到黑,她的双瞳里满是认真,那唇瓣微微上扬,自信满满。她的发丝被风打散着,月光给她渡上了一层光。
“上官盈盈,你放肆!”汐月因为愤怒那苍白的小脸上难得有了一丝红润,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奋力想要将手抽回,他的另一只手开始凝聚神力。
不多时,好似发光的球体在他的手心里荡漾,他奋力将球抛出,直直的射向上官盈盈的胸口。
上官盈盈身子微微一偏便躲过了这一杀招,她手中丝丝缕缕的线缠绕上汐月的双手,不一会儿的功夫,汐月就好似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动弹不得。
“汐月,你认命吧。”
上官盈盈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将自己身上的袍子褪下。
纯属抱着看戏的澜夭将此时情况危急,那汐月的眼底划过一丝决然,她心生不妙,一个回旋便下了树,双手交错十指织线,将汐月的身子套住,扯了到了身边。
“澜······澜公子?”
汐月正欲咬舌自尽,却未曾想到他心心念念的人儿竟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她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寒霜,似乎很是愤怒。
她在为自己生气?
汐月脸上不自觉的飘上一层红晕,心尖儿好像被抹了一层蜜一样。
“是哪个混蛋,敢破坏我的好事!”
上官盈盈本欲行事,却见面前的绝色美男被人眼睁睁的移走,她愤然的转身,将冰琉璃绸带拿在手上,正欲将那人大卸八块,看到澜夭一身冰冷的站在那里,她的脚不自觉的一软。
刚刚明明还是天堂,可此刻上官盈盈觉得自己见到了阎王。
“盈盈呐,我一直在给你机会。”澜夭抽回丝线,踏着步子一步步缓缓靠近上官盈盈,她的脚步很轻,轻的好似一只蝴蝶在翩然起舞,她的指尖划过眼角的花朵,妖冶的像从雪山上坠落的精灵。
“我以为你会乖乖将我的法器还给我,毕竟‘神缘会’将至,没有法器我该如何显示我的本领不是吗?我左等右等,却始终没见你来归还,这真真让我心寒啊。”
澜夭的语气好似云淡风起,可那眼底的寒霜十分的清晰,里面有万千风雪在滚动。
上官盈盈身体不断的后退,最后她挨着一棵树,掌心死死的撑着,才没让自己过于的狼狈,不然她早就跪在地上求饶了。
她眸子看了一眼汐月,见他的眼底满是厌恶,心里一阵抽疼。
她不能在他面前过于的狼狈。
她不能。
“你想如何?”上官盈盈动了动嘴唇,问道。
“如何?”澜夭嘴角扬起一个绝美的笑意,但那笑意中却有了一丝嘲弄的神情。
这上官盈盈当真是有一丝骨气呀,在自己倾慕的人面前打死都不愿意低头,明明她低个头、认个错,此事就翻篇了。
可是——
澜夭一个拂袖,卷起一阵风,将上官盈盈的身子直接打翻。
上官盈盈眼底满是震惊,她根本没有想到,澜夭如今神力竟然如此高强,好似捏死她犹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不过一个简简单单的拂袖,就能让她灰尘土脸,身子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将冰琉璃绸带还我。”澜夭的语气中,还带着最后的缓和。
此话一出,上官盈盈的手指一点点聚拢,握成一个拳头,将冰琉璃绸带死死的圈在手中。
“它是我的。”
上官盈盈高声道。
“它是你的?”澜夭重复着她的话,再度扬手,一束光划过,直入上官盈盈的手心。
她那握拳的手竟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好似有人在用力的掰着她的每一根手指,随着最后一根手指的伸直,那冰琉璃绸带便自然而然的回到澜夭的手中。
“你不乖,迟点再罚你。”澜夭摸着熟悉的触感,垂眸道。
那冰琉璃绸带在回归澜夭掌心的瞬息光芒万丈,然而在听到澜夭这句话后,像是失了灵力一般,黯淡无光如一条普通的绸带。
澜夭挑眉,将冰琉璃绸带束回腰间,一个瞬移,整个脸就贴上了上官盈盈的。
上官盈盈根本没有想到,澜夭那张倾国倾城的脸突然放大,她的双眸里除了这张脸已经容不下任何的事物。
“盈盈啊,我说了你这条命留在‘神缘会’,那么我必然不会动你。”澜夭忽然笑了,笑的如沐春风,竟然有一种天神的味道。
上官盈盈瞳孔闪了闪,她猜不透澜夭究竟要做些什么。
“但是你如此待汐月,自然要受些惩罚。”澜夭的嘴角不断扩大,那笑容更甚了几分。
“既然你嫌这天气过于炎热,刚刚还褪下了外袍,那么我再助你一程如何?”
澜夭话落,手指好像施了魔法一样,三下五除将上官盈盈扒的干净,而后又将她的袍子丢于树尖,用神力将她全身控制住,像丢垃圾般随意的将她丢在一颗树杈上。
澜夭的双手拍了拍,嫌弃一般的用了神力将双手净化,回过头解开汐月身上的束缚,叹了口气说道:“千凝与我义结金兰,既然你是她的弟弟,今后也是我的弟弟。走罢,去你的院子将小菜儿带来,我们一同去梦晓的宫殿。”
汐月逃得了这次,不一定能逃得了下次。
只有将他带离,才能真正保证他的安全。
“是。”汐月心里划过一丝喜悦,住进天神的宫殿,就意味着可以日日见她,他怎能不高兴。
他连忙抬脚跟上了澜夭的步伐,而然将挂在书上的上官盈盈全然当做了空气。
“澜夭,你这个狐狸精,你凭什么将我挂在树上!凭什么!”
“你这个丑姑,丑姑!”
任凭上官盈盈如何嘶吼,澜夭依然充耳不闻,连步子都未曾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