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秦可可眉飞色舞的说着,时阳觉得,现在的她,一定是非常幸福的吧。
毕竟,丢了一个西瓜却捡到一个金太阳,可不是嘛,秦慕白就是那个金太阳。
对于秦慕白将秦可可强迫在自己身边,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毕竟当初的时候,她就觉得秦慕白对秦可可,并不像其他兄长那样对自己的妹妹。
他对秦可可的好,还有管束劲超过了作为一个哥哥的范围。
后来,时阳和秦可可分开之后,她就一个人在繁华的街道上流浪。
帝都的夜景很漂亮,灯红酒绿,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来去匆匆。
时阳不知道自己应该去什么地方,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走到哪儿就算是到了哪儿。
秦可可说她变了好多,可不是嘛?温润时光里,谁还一直在原地踏步的?
当初的意气风发,早已被时光磨砺得只剩下一身傲骨,然而,当初的种种,也在逐渐的随风消逝。
季末自从宴会之后,便一直处于烦躁状态,他不知道是在生什么气,在心烦意乱什么。
一个人开着车在繁华的街道上转悠,却没想到遇见了她,看着前面不远处的身影,他却没有力气再往前开过去,甚至也不敢靠近。
时阳出来已有一月有余,所有人都见过了她,可唯独他,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姿态站在她的面前,向她问候一声。
看见时阳走过人行道,想要往那一个方向走过去,季末着急了,他的车过不去,只好将车靠边停,然后自己走下车。
快步跟上她的步伐,她速度放慢,他也跟着放慢,她快,他也快,一前一后,就这样拉开一段很小的距离。
路边的灯光下,将两人的身影拉长的紧紧的连在一起,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小吃摊,摊主是一个约六十岁的老奶奶,她身材矮小,深深的皱纹爬满她的脸颊。
灯光下,因为没有客人,她坐在那里打盹儿。
因为宴会上的不愉快,她没有吃什么,这个时候,她已经感觉自己饿的前胸贴后背,走过去,声音轻柔的问道,“老人家,来一碗酸辣粉。”
酸辣粉,一种吃起来很爽,吃过后却很难受的面食,她以前不吃辣的,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她逐渐的变得开始嗜辣。
因为阿南说过,当你想哭的时候,你就去吃一碗酸辣粉,那个时候就算你流泪,也没多大关系,别人也只是认为你被辣哭的。
所以从那个时候起,她每次想哭的时候,她就会吃一碗辣的东西,那样就不会被别人看出你的伤心事。
老板娘揉揉眼睛,声音沙哑的说道:“姑娘,你先坐一会儿啊,可能会需要等几分钟,老婆子以为没有客人了,所以就打了一个盹儿。”
时阳点头,说道;“没关系的,你慢慢来,我不赶时间。”
不远处的季末看着时阳在那里坐下来,他没有轻微蹙起,这大晚上的,她一个人还敢在外面流浪?
时阳坐在那里,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忧伤,片刻之后,老板娘突然说道,“小姑娘,你这是和男朋友闹别扭了吧?我跟你说,这两人在一起啊,就要互相退让,这样才会长长久久。”
时阳一怔,摇了摇头,噙着笑意解释道:“老板娘,您说笑了,我还没有男朋友呢,怎么可能会吵架啊!”
“是吗?你说你人长这么好看,追你的人一定不少吧?”
“说实话吧,老板娘,这人长的好看不一定是好事,容易惹麻烦。”她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就是因为长得像一个瓷娃娃一样,大家都很喜欢自己,尤其是男孩子。
每天都会送自己各种各样的礼物和零食,而这个时候,她总是把收到的礼物都送给季末。
“看嘛,你这还说你没吵架,我看你男朋友都已经跟了你一路了,一直在你后面保护着你,老婆子想,他应该是很喜欢你吧?”
老板娘的话,可把时阳吓了一跳,她立马转头,目光正好落在不远处的那一抹身影上。
季末?
他怎会出现在这里?
马路边,灯光下,他的身影被灯光拉的硕长,时阳一怔,她到底是有多久没有见过他了?
季末见时阳看向自己,一时之间不知道作何反应,只能僵硬着身体,看着她。
他压根就没想到,两人的再次相见,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季末走过来,走到她面前,声音哑然的说道,“好久不见。”
时阳僵硬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没有理会他,不是她不理他,而是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曾经,她那么喜欢他,可现在,她发现自己似乎除了恨,再无其他。
老板娘见此,也没有说话,端着一碗酸辣粉放到她面前,笑呵呵的走开。
她不打扰小两口谈心,有什么误会,坐下来慢慢的解决。
“你……”
“你……”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季末看着时阳,脸上带着少许的温柔与僵硬,他从时阳的脸上看见了冷漠与疏离,这让他很不适应,或许人都是贱骨头,曾经人家喜欢你,粘着你的时候,你视而不见,现在不粘着你了,你心里开始不适应,觉得别扭了。
时阳疏离的看着他,轻柔的开口,“你先说吧。”
季末也不推辞,率先开口,问,“你为什么不要帝景蓝湾的房子?”他是在想不明白她当初不是很想和自己扯上关系的吗?他让约翰给她的房子,她为什么不要。
时阳一愣,然后笑出来,“因为它不属于我,所以我不要。”不是自己的东西,她就是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你签了名字,它就是你的了。”
“既然都不是我的,那我还签什么字,更何况,季先生和我无亲无故,怎会送我这样的大礼?”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没有任何理由这样做,就算是有关系,那也是杀父之仇,只是,在面对他的时候,她还是有些不相信,季末到底和父亲或者是时家有什么恩怨。
季末听见她如此决绝的话,心里的某一处难受的抽疼,她还是不想原谅自己啊,而且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时阳,你到底要怎么样?我知道我将你送进大牢,是有些过分,可是不这样的话,你会学乖?你会收敛你的暴脾气吗?时茹虽然不是你的亲妹妹,可你不必如此害她啊!”
“当初你差一点害死了时茹,难道你就不能就此悔过?她都已经因为你而受了那么多的苦,你知道吗?她现在还在国外不敢回国。”
季末实在是想象不到,为什么时阳的心为何如此狠毒,时茹虽然不是她的亲妹妹,她却害得她如此。
所以三年前,他这才狠心将她送入狱里,为的就是想要磨磨她的信子。
季末若无其事的说着,可时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苍白毫无血色,她脑海中闪出各种各样的画面,胀痛欲裂,时阳放下手中的筷子,双手捂住自己的头,迫使自己冷静。
“时阳!你该死!”
“你死了,时家的一切就是我的了,你爸爸也是我爸爸,而你,就是受人唾弃的恶女----”
“我告诉你,阿末是我的,而你注定不会得到。”
瞬间,各种各样的话语与片段涌入她的脑海,时阳死死的捂住头,趴在桌子上,口中不停的呢喃,“不,不是我!你不会得逞的!”
季末这才发现时阳的不对劲,伸手推推她,“时阳?你怎么了?”他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看着她这个样子,他也跟着焦急起来。
感受到他的触碰,时阳瞬间清醒,尤其是看见季末的那张脸之后,被吓的反射性的后退,差一点摔在地上,还好她的后面就是一根柱子挡住了她。
“你--你别过来!”时阳害怕的看着他,浑身充满紧张,额头上浸慢汗珠,脸色惨白铁青毫无血色。
看见季末的脸,更加让她心里害怕还有紧张,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你到底怎么了?”季末看着她这个模样,语气不禁焦急了些,如果他刚才没有看错的话,他刚才在她的眼神中,看见了恐惧还有紧张不安,他心中隐隐不安,她在害怕自己。
没错,就是害怕自己!
意识到这个之后,季末心中很不是滋味,木纳的坐回去,然后皱着眉头看着她。
时阳在他的注视之下,缓了缓,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心里暗自给自己打气,时阳,你要镇定,阿南说过,只要不去想,就不会痛,对,不去想,要忘记,忘记---
没有人知道,时阳的记忆中有一块的缺失,那就是时茹如何陷害自己,还有自己父亲跳楼的那一幕,是她永生难忘的痛,这种痛折磨她很久很久,直到阿南的出现,时阳这才缓解。
时阳缓了一口气,抬起头,视线落在对面的季末身上,她咬住嘴唇,冰冷的说道:“季末,我们的曾经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认为时茹是我害的,那你就这么认为吧,当然,我也为此付出了代价,所以昨日种种犹如昨日死,我已经不想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