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碰了什么让人眼红的东西啊。”
机缘聊天群,群聊中。
混沌玉髓:“打起来了,头顶上那帮家伙又打起来了。”
离火之精:“咦?你那边也打起来了?我这边也是。”
“所以,是都打起来了?”
万道图:“看了一下,确实是都打起来了。”
戮仙剑:“这次又是为什么?”
万道图:“好像是因为一个人。”
“一个人?”
“嗯,天机显示,原因似乎在山海那边。”
“真激烈啊!”
“这是打出真火来了啊!”
群里,一众机缘议论纷纷,甚至有无聊的在战场附近的还进行了文字实况转播。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干看着。”
虽然吧...自己怂是怂了点,但再怎么他也无法做到心安理得。
犹豫片刻,从乾坤戒中取出一面小镜子。
手在镜面上一抹,镜面上显露出女子闺房的画面。
“采薇”
看着镜中出现的女子,周易开口,有些为难。
“我知道了。”
苏姑娘安慰的笑了笑,“安心,不会有问题的。”
所有的话一下子就卡在了嗓子眼里,周易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镜面中,苏姑娘带着微笑,“方才昊天号突然离开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刚刚紫月说感应到了几个老朋友的气息,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嗯。”
周易点了点头,虽然还有担忧,却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以他如今的实力而言,于那种层面的战斗还差了太远太远。
“对了,虽然外面的危险能够挡住,但这些日子你还是要小心一些。”
苏姑娘面露关切,语重心长,“你要知道,很多时候真正的危险,往往并不是来自于外界的。”
若有所思,周易点头,“我知道了。”
又聊了一会,周易切断了画面。
将手中的小镜子收起,突然想到...卧槽,忘了把观天镜借过来了!
虽然自己参与不了,但至少能看看,也比在这里傻等的好啊!
那...要不再联系一下?
可是刚刚结束通话再专门去借东西,是不是有点
正想着,身前空间出现一个小小的黑洞。
“吧嗒”
一面银镜从黑洞中落下,刚刚好落到周易的怀里,被周易双手接住。
在周易接住观天镜后,镜面上一阵波动,先后显露出四副画面。
北极之北,仓王以一敌二,生生压制对方两位王者,甚至还能抽冷子往对战的人群中砍一刀,收割几个异族。
希望城的战士们人数虽不足对方的十分之一,但打法彪悍,战斗经验十足,一个个敢拼敢打,以伤换命。
这会的工夫,牺牲不到二十人,已经留下了敌人超过三百具尸体。
整体局面来看,虽然不轻松,却也并没有岌岌可危。
东极之东,万千将士战意化作十二巨人,冲入敌军中纵横捭阖,杀得敌军丢盔卸甲,短时间内竟然以少打多压制住了企图入侵的敌人。
身穿黑色九龙袍的秦皇手中太阿拨开面前一人递来的长枪,人不退反进,于间隙之间一剑划过,削向了另一人的咽喉。
尽管那人使劲浑身解数躲开了致命一击,却依然被一剑斩掉一臂。
闷哼声中人向后飞退,左手捂住右臂齐肩的伤口,不多时...右臂再生,重新加入战场。
只是虽然断臂再生,但短时间内战力还是受到了影响。
整个战场局面看上去,竟然是反将敌人压制。
南极之南。
三个壮汉围在一个坑前,坑中躺着的身躯已经冰冷,似乎正准备安葬。
只是围着的三人没有埋土,也没有其他动作,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三人虽然都有负伤,且伤势惨重。
但从局面来看,三处战场中竟然是这里最好一些。
其他两处虽能势均力敌、甚至压制敌人,但毕竟大军围城。
而这扇...南天门?
待看清这破败高门上‘南天’二字之后,周易不禁恍惚了那么一瞬。
这南天门外,至少没有围着千万敌军。
只是,不知道是几人已经经历了一场大战将敌人打退了,还是敌人还没有赶至。
西极之西。
无臂的老人深陷千军之中,身边一把长剑无人持剑柄,剑身在敌军中穿梭,每一次都能带走几条敌人的性命。
只是...于数万的大军而言,这样的杀戮却也只能是杯水车薪。
断尾的老黄狗身上毛发稀疏,甚至有几处已经秃了毛。
一爪子将一个手持战斧的巨人的心脏掏出,老黄狗蛇皮走位,身形连闪间出现在了无比老人身后,与老人抵背而战。
“老陈头,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老黄狗目光冰冷,面色阴郁,口吐人言。
“嗯。”
老陈头点头,空荡荡的左袖留下一抹剪影,袖口将一个敌军的咽喉洞穿。
同时开口,“老黄你待会帮我挡一下,我争取一剑带走那三王中的两位。”
老黄后腿一脚把一个冲上来的敌人踢倒,一屁股把人坐死。
趁机回过头,深深的看了老陈头一眼。
“老陈头,你想好了?”
老头嘿嘿一笑,“怎么死不是个死?是吧?
都这样了,还惦记什么轮回?”
“好。”
老黄狗一口唾沫糊了正对一敌人一脸,冲上去一爪子把人开膛破腹。
“你带走两个,剩下一个我让和这帮一起给你陪葬。”
“嘿,你这老狗。”
老陈头双袖一挥,把悍不畏死冲上来的几个敌军击杀,脸上笑得无奈。
“都这时候了还嘴贫,说的好像不是给你陪葬似的。”
“哈哈!那可不一定!”
老黄狗笑得开怀,“说不准你死了,我就等到援军了呢!”
“援军”
老陈头沉默片刻,“咱俩走了,这曙光城就真的空了。”
老黄沉默着,没有出声,只是手上杀敌的速度更快了几分,更多了几分凶残。
“还有小宝。”
“小宝他才四”
老陈头突然笑了笑,“是嘞,我小宝都认识字了,知道那个字念‘人’。”
“呸,你个老不要脸的!我老黄不是人,不也帮你守了...守了...反正守了很多万年了!”
“嘿嘿,老黄你不是人,”老陈头笑着,“但你是人类最好的朋友。”
“这话我爱听。”
老黄绕着老陈头转了一圈,轻出了一片干净的空间。
“想好了?”
“没什么好想的!”
老陈头空荡荡的衣袖鼓起,凭空一直虚幻大手出现,抓住从敌军中飞回来的长剑。
“老伙计,咱们...再一起走最后一程!”
说罢,手高高扬起,长剑飞向空中。
自老陈头的身体中,走出一道虚幻的身影。
身影虚幻倒看不真实,身上隐约可见几处透明,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散。
身影浮空,飘向长剑。
触及长剑的刹那,回望一眼。
“老黄,从你还是条小奶狗的时候老头就养着你。
现在,老头我先走一步啦!”
语毕,人与剑合。
下方那无臂的身体,双袖空荡荡的垂落,人...挺立不倒。
敌军悍不畏死冲杀,掀起战场狂风。
风过,人随风散...轻烟过处,敌军消失一空。
“老头!”
老黄狗口中呜咽一声,双眼充血,猩红如地狱归来复仇的恶鬼修罗。
猛扑敌军,将一人扑到,大嘴张开...狠狠的...狠狠的撕咬!
饮其血,食其肉。
老头,你一直不让我茹毛饮血,一直怕我控制不住凶性。
但你忘了...我是妖啊!
吾乃妖王,今日吞噬众生。
你老头子都魂飞魄散了,还怎么管我?
还拿什么管我?
你特么的...你特么的倒是来阻止我啊!
老黄狗脸上露出人性化的笑容,笑的卷狂、笑得邪魅,笑得摄人心魄。
“梆梆梆梆梆梆梆”
“你乱了。”
老僧敲木鱼的手微微一顿,不言、不语,复又将木鱼锤敲下。
“梆梆梆梆梆梆”
“你的心乱了。”
手,再次顿住,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少年。
“阿弥陀佛,是你乱了。”
“是吗?”
青年年不置可否的笑笑,“那你继续。”
手捏着木鱼锤,举起,落...没能落下。
“算了,陪我走走吧。”
“好。”
中年起身,与老僧并肩走出禅房。
院子里,盛开着蓝色、紫色、红色的繁花。
老僧与少年并肩同游,走在花海之间。
“冥花啊!”
走着,走着,老僧突然一叹。
“嗯。”老人脚步一顿,点头。
“冥花又开了啊。”
“嗯,”中年继续点头。
“可惜她看不到了啊。”
老僧继续感慨,脚步停下,青年看向老僧,“你不配提她。”
“可...不是你引我思她?”
青年顿住,老僧幽幽一叹,“这寺中唯有浮屠塔、只一株菩提,哪还有什么冥花?”
青年冷笑,“你倒也知道。”
“知道的!知道的!”
老僧絮叨着点头,“这菩提还是我亲手种下的呢。”
“哦,”青年点头,“我以为你至少要种棵枇杷。”
“我...”老僧语塞,“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少年笑看着他,“我可不信什么阿弥陀佛。”
“可...佛渡了我啊!”
“可佛不渡她。”
“她...她是...她是...”
老僧口中絮絮叨叨,絮絮叨叨。
路过的小沙弥们都奇怪的看着,不明白。
不明白主持为何一直对着空气说话。
“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度一...度一切...”
“佛啊,度一切啊....”
“佛啊,度千百万人啊...”
“可是佛啊,你为何唯独...”
老僧看着少年,少年看着老僧。
相对无语。
老僧看着青年,青年看着老僧,面露嘲讽。
老僧看着中年,中年看着老僧,横眉冷对。
老僧看着老人,老人看着老僧,面色慈祥。
“佛啊,弟子...想破戒了。”
老人面露慈悲,含笑点头,“去吧。”
金身中,慈悲老者走出,冷面中年走出,讥讽青年走出,无言少年走出。
对视一眼,纷纷走入老僧身体中。
化老僧、化中年、话青年、化少年、化世间万象,化不出一道心心念念的身影。
“永镇...”
老僧轻声喃呢,僧衣布履,向浮屠外走去。
一步少一岁,至浮屠外,化一翩翩美少年。
少年招手,万仞浮屠山化浮屠塔,收入掌间,人破空,一路往西、往西、再往西。
顿住。
“贫道是该叫你释迦?还是如来?亦或者僧?”
“兄长...”
少年看着老道,面色复杂。
“嘭!”
一拳砸下,人继续向西。
“嘭!”
又一拳。
“嘭!”
再一拳。
“你叫我什么?”
“你有脸叫我?!”
“你凭什么叫我?!!”
“兄长...”
“贫道当不起。”
“兄长...”
“你为何现在才到这里?你明明就在西域!”
“我...”
“你不去参你的禅,悟你的佛,跑来掺和我们这是非之地?”
“释迦是佛、如来是佛、众生是佛、我,即是佛。”
“嘭”
又是一拳落下,“那秀秀呢!”
“阿弥陀佛”
拳头举起,又无力的落下。
人不再言语,连续破空奔西极之西。
许久,老道突然开口。
“菩提。”
少年微微一震,笑容出现在脸上,“兄长。”
“你回去吧,回你的浮屠山。”老道破天荒的解释了一句,“你还有弟子门人要照顾。”
少年笑着摇头,“兄长,我已经把徒弟送到山海...”
“嘭”
话还未说完,一拳又重重的落下,“你特娘的说什么?”
突然就被打懵了,少年弱弱的开口,“我已经把和尚送去山海了。”
“嘭哐Duang砰”
夹杂着气急败坏的叫骂。
“你特娘的害了我的秀秀不算,你还想让你徒弟去祸害我徒弟!”
少年:“”
我...草!!!
打累了,不打了。
老道整了整道袍,“菩提,听我的,回去吧。”
“不回。”
又补一句,“秀秀还在等我。”
“呵,”老道嗤笑,“你的佛...”
“佛让我破戒的。”
“嗯?”
“佛既是我,我既是佛。”
“你...哎,罢了,都这么大岁数了...走吧。”
太古盟约:四城永镇四极,不可增兵,不可支援。
或...来援者自灭神魂,以儆效尤。
以儆效尤...很可笑的四个字。
太古盟约...一条听上去很可笑的盟约。
但就是这么一条听上去有些可笑的盟约,亿万年来被紧紧遵守。
也是这条可笑的盟约,护持了这片风雨飘摇地亿万年的周全。
西极之西,曙光城外,一把孤剑破空,斩向三王。
西极之西,曙光城外,两道身影追星赶月,踏风而来,刚好赶上这一幕的摧残。
西极之西,曙光城外,一朵浮云飘过,云中似有一少女笑语欢声。
“菩提,你来了啊!你终还是来了啊!我就知道你回来的!”
“秀秀”
少年轻轻喊出这两个字,笑着点头。
“我来了啊!你、等等我啊!”
“嘭!”
山海。
狠狠一拳砸在屋瓦上,周易表情恨恨。
“去他妈的太古盟约!”
“哥。”
片刻的沉默后,阿璃轻声开口。
“嗯?”
“哥,你把衣服借我吧。”
愣了愣,周易点头,“好。”
把衣服脱下,递出。
阿璃接过周易身上的外衣,伸手...一把长剑自掌心浮现。
将长剑与外衣叠放在一起,抬起头,看着周易的眼睛。
“哥,”
“嗯?”
“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傻不傻!”
“嘿嘿。”
少女笑着,手中长剑一颤,消失无踪。
西极之西,空间破碎,一把长剑飞出,直斩三王中为首的女王。
西极之西,天地昏暗,一件白衣落下,化作遮天大阵,笼罩三万里方圆。
西极之西,大道显化,道纹凝成两句十字若隐若现。
陌上人如玉。
公子世无双。
而且,仔细看的话,那个‘公子’的‘公’字朦朦胧胧,似乎一直在犹豫着向一个‘君’字转化。
只是,最终也没有变化彻底,又恢复了过来。
所以...原本应该是要用‘君子’的吧?
之所以换了一个字,只是...因为这个词怎么也用不到那个人身上?
同一时间,四处战斗戛然而止。
所有人,入侵者和抗击者,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将目光看向那一处本应是战场的地方。
不只是谁,发出了第一声喃呢。
而后,这个疑惑就在所有人心头扩散。
“两...两个?”
“为...为何是两个?”
山海,少女嘴角轻轻的向上勾起。
这群傻子,都不知道‘陌上人如玉’这句诗,本来就是描写的女孩子吗?
只是这灵一句...
想起来当日的场景,少女就有些忍俊不禁。
任谁能想到,会有人敢胆大到与天地规则讨价还价,最后还赢了呢?
虽然...那过程僵持了整整三天。
而起因,就是因为某人觉得自己不是君子,也不想做君子,更不愿意变成伪君子呢。
想着、想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春寒料峭,夜里凉风习习。
转过头,有些可怜的看一眼。
“哥。”
“嗯?”
“你抱抱我好不好?我冷。”
冷?能不能找个好点的借口啊!
好笑的摇头,把人揽了过来。
“哥。”
“嗯?”
“其实...他们应该是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