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陪你去吗?”
白依诺如此询问,但沐秋白却说道“馒头还小,别冒险了。”
馒头是白依诺的儿子,他随母姓,叫白馒头。
虽然不知道她丈夫是谁,但能被白依诺这般人物看中,沐秋白觉得,应该不会是简单人物。
另外她不久前才生完孩子,元气尚未恢复,这个时候邀请她,怎么也不太合适。
沐秋白跟她的关系不错,当初她流落海滨时,就是他的立足之地。
所以只要沐秋白开口,白依诺肯定助他一臂之力。
沐秋白不是这种人,他不可能让一个初为人母的女子,去冒这么大的险。
“这次,沐秋白拜请秦老前辈与我同行。”
但为了让众人方向,沐秋白看向了秦宙古,希望他能答应。
“可以。”
秦宙古想到没想,直接答应“我也想看看,那个被你给予此等评价的后生,有什么样的本事。”
“多谢秦老前辈了。”
有秦宙古这句话,哪怕孤竹下不答应,双方打了起来,危险也是没有的。
秦宙古的实力摆在这里,当世绝顶,非是浪得虚名。
他辈分高,资历老,为人又不倚老卖老,且经常提点后辈,属于谁遇到都可以当做老爷爷、金手指的大好人。
时光荏苒,转瞬便是千年。
千年来,物是人非,中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当初的拜访,孤竹下并没有答应,反而跟秦宙古打了一场,最终落败逃离。
之后,诸王畿和校华清、钱京堂二人发生了冲突。
沐秋白觉得,那是仙道的挑拨离间,也跟三人说明了中间的利害,希望他们不要太冲动。
他成功阻止了三人的战斗,却也让他们三个彻底决裂,老死不相往来。
然后是白依诺,她失踪了。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可能活着,也可能死了。
唯一留下的,只有失去了母亲的白馒头。
白依诺是沐秋白的挚友,他代白依诺照顾这孩子,传授秘法,将其教导长大,也算是承了母亲的衣钵。
如今的时代,真的是让人难以用言语描述。
乱,可能就是当下最好的形容词。
沐秋白不知道这背后到底是谁在布局,又是谁在针对他和他们。
但,仅仅一千年,这个由他好不容易拉起来的班底、团队,就四分五裂,分崩离析!
沐秋白能感受到,有人在操控这一切,有某股他所不知道的力量,左右着跟这件事相关的每一个人。
是仙道吗?
沐秋白无法肯定,但思来想去,也只有他们。
再说诗云瑶。
一如沐秋白这些年遇到的事情一般,她也经历了很多。
诗云瑶早已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少女,她成长了,也成熟了,变得愈发的强大和干练。
至于大奔,如愿以偿,诗云瑶放还了他的自由,也让他有了全新的名字,叫四不像。
总之,在诗云瑶的世界里,至少在她的眼里,世界是在往好的那个方向发展。也许师傅并不这么认为,他依旧念念不忘一个女人,依旧要考虑更多,看的更远。
“您又在想她了吗?”
秦雪仪,诗云瑶也见过,那是个很厉害的女人。
单纯以仙道来讲,颇有天赋,属于将来一定会有成就的那一类。
可诗云瑶不明白。
秦雪仪真的有那么好吗,师傅干嘛要对她如此执着?
师姐染椿湫,端庄大方,道法通神,为人义气有担当,天赋才情更是诗云瑶的百倍!
这是个真正让她发自内心尊敬的大师姐。
诗云瑶能看出来,师姐是喜欢师傅的,她一直都爱慕着在她们眼里就是完美的男人。
秦雪仪?
她算什么?
诗云瑶性格大大咧咧,属于头铁又直率的那种。所以声援大师姐,私底下将两人进行对比,这种事没少做。
甚至于,诗云瑶自己都是看不起秦雪仪的。
太上忘情,讲究天道?
你打得过我吗?
在诗云瑶的算盘上,秦雪仪就是个计数单位‘3个秦雪仪,我可能打不过,但2个半,毫无压力。’
‘若是师姐,100个她也不是师姐的一合之敌。’
‘更别说师傅了。’
在诗云瑶看来,沐秋白喜欢秦雪仪那是她的福分,论及才华天分,为人品性,秦雪仪根本不配入自家师傅的法眼。
‘也就是生的好,当年跟师傅成过婚。’
可那又怎么样?
女人年轻不懂事,难道就都懂事吗?
师傅就是人太好,一心要负责,哪怕先被抛弃了,都不愿当渣男。
可谁在乎啊?
当事人,那个秦雪仪都不在乎了,为什么师傅你还要在乎?
就算沐秋白抛弃了秦雪仪,那也是天经地义,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觉得这是沐秋白的错。
甚至于,让那些个祖师爷评评理,哪一个不声援他?
‘就是选我也比选那个贱人好一万倍!’
诗云瑶从来没有过跟大师姐争师傅的意思,但鄙视秦雪仪是政治正确,哪怕当着世界的面说这句话,染椿湫也会夸奖她‘二师妹说的对啊’!
“你决定好了吗?”
“嗯。”
无关情爱,那并非诗云瑶的追求。
“我想效仿师傅您,开宗立派,福泽一方,然后教化天下,桃李满门。”
这是诗云瑶的梦想,也是她的追求“请您答应,容我传授外人,您的大道!”
道,不应轻传。
可也有人说,要有教无类。
沐秋白没有敝帚自珍的意思,在他看来,自己的本事厉害,那更应该传授出去,让更多的人加入他们。
只是,沐秋白的秘法太过深奥,哪怕是他的弟子之中,也只有染椿湫一人能够承袭一部分。
诗云瑶聪慧,天资不低,但依旧只是学了他‘一拳’的本事。
“你的本领,开宗立派,倒是足够了。”
沐秋白觉得诗云瑶的想法是好的,她有自己要做的事,身为师傅,那一定要大力相助“但有一天,云瑶啊,我希望你能记住。”
“聆听师傅教诲。”
沐秋白沉默了一会儿,他看着跪拜在身前的诗云瑶,这个自己最为疼爱的弟子,说“人心不足蛇吞象,画虎画皮难画骨。”
说完,沐秋白只是微微一叹,他深知诗云瑶的道路艰难,却无法干涉和阻止。
因为这是她的路,是她选择的道。
“这册子里,记载着为师给你准备的秘术禁法,为师本事颇杂,但凡是你能学,适合你的,为师都放在里面了。”
沐秋白将一本册子拿了出来,交到诗云瑶手里“以后有空了,多翻阅,有疑问和自己的想法,也可以回来找我,或找你师姐。”
“那这些”
“本事教给你了,”沐秋白知道她的意思,笑道“那就是你的了,你想要教别人,就教吧。”
“谢师傅!”
诗云瑶再次下拜,然后请求到“还请师傅为我之宗派,取一名称。”
“名字”
沐秋白想了想,说道“就叫‘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