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辰瞥了段勇平一眼,端起茶杯,吹了口热气,悠哉悠哉的抿了一口,又砸吧砸吧嘴。
见方辰这幅故意不搭理,逗弄他的丑恶嘴脸,段勇平着实有种青筋暴起,想要将方辰胖揍一顿的感觉。
满足下自己的恶趣味,差不多就得了,方辰放下茶杯,揶揄道:“说吧,又怎么了,是你家李萌闹着不跟你结婚了,还是你那丈母娘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您怎么知道跟李萌有关?”段勇平一脸诧异道。
“呵!”
方辰送给段勇平一计大白眼。
他索然无味的说道:“行了,别装了,我知道老段你一撅屁股就拉什么屎,你也知道我知道你一撅屁股就拉什么屎,真没意思。”
“再者说了,你一个三十大好几,要钱有钱,要权有权的中年男人,除了这点家事搞不定,需要我帮忙以外,还能有什么事求我。”
首先说钱的事情,段勇平一年年薪加奖金,差不多小三百万。
这样的收入,在现在绝对是天文数字,段勇平一年的年薪能顶此时普通人一千年的工资,还不止。
甚至在欧美,年薪六十万美元,那也是妥妥的富人阶级。
也是说,段勇平在钱上,肯定是没烦恼的。
至于说碰到什么难事吧,那就更不可能了。
别看段勇平在他面前是这幅任他欺凌的模样,在外界,段勇平作为擎天总裁那也是个吐个吐沫就是个钉的角色。
通过擎天如此庞大的关系网,别说国内了,就是俄罗斯那边,也鲜有段勇平办不成的事情。
难道不经过他,仅仅只是段勇平开口,别列佐夫斯基就能不给办?
说起来,这一年来,他虽然没去俄罗斯,可也知道,别列佐夫斯基已经逐步展露其前世第一大寡头的真面目。
甚至因为这辈子有他,有华夏银行和贸易公司的存在,别列佐夫斯基在俄罗斯着实是混得风生水起,隐隐约约都已经看出来点克里姆林宫红衣主教的风采了。
所以说段勇平要说的,必然是家事,而且还是跟李萌有直接关系,要不然段勇平不会露出这么羞涩,难以名状的表情。
念头一动,方辰突然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过,说真的啊,老段,以咱俩这交情,你有事就说事,别动不动,脸一红,羞涩一下什么的,我心脏不太好,受了不了刺激,看你这么恶心的表情,容易背过气去。”
段勇平强忍着心中的抓狂,低着头说道:“我其实是想跟您说一下,我这婚礼您就别太大张旗鼓,简简单单的给办一下就得了。”
他为什么低着头,是因为他怕看见方辰这张贱不嗖嗖的脸,一拳头挥上去。
人怎么能这么讨厌!
说真的,就冲方辰刚才这表现,刚才什么造两三千套房子,分给他们,让他们收租的感动,已然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等他年龄大,退休了,要是写回忆录的话,肯定要把方辰对他做的那些,罄竹难书的恶行给写进去。
不过怎么说呢,他虽然知道方辰已经猜到他要说的是什么,但有时候该装还是要装一下的,当下属的,太聪明,太清楚老板心中想的是什么,容易出事。
正所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就是这么个道理。
难得糊涂啊。
果然不出段勇平所料,他这话音刚落,方辰那边就炸毛了。
“老段你怎么想的?人家李萌是官宦之后,你也是擎天堂堂正正的总裁,这珠联璧合,天作之合的,为什么要简简单单办?”方辰眉头紧皱,不解的说道。
他着实没想到段勇平给他来这么一出戏。
说真的,他还准备把段勇平的婚礼给大操大办一下的,场面最起码,不能比擎天成立小吧?
在他心中一直以来,今年十二月份,段勇平结婚的事情,是今年仅次于擎天成立的大事,比他高考还要重要的多。
这些年小霸王,不,应该说擎天,能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他是要感谢段勇平的。
他这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如果论眼光,论大局,论对为未来掌控,他自然比段勇平强的多,甚至这世界都没人比他强。
毕竟他是经历过的,而别人撑死也只是猜测,预测。
但如果落到公司方方面面,细致的管理,那他就真不行了。
且不说,他不准备天天照着十二个小时,整天忙得跟狗一样,就说擎天现在发展到这么大了,足足五万多人,这大大小小要有多少事,要有多少精力,体力消耗在这些琐碎事上面。
而这些年,擎天一直都没出什么大问题,一直都按照他的预设目标在走,甚至比他预计的都还要好得多。
这他是要感谢段勇平的,是段勇平在他背后,默默的支持着他,接过这一摊的。
要不是有段勇平在,他那可能这么逍遥自在,想干什么都干什么,老老实实的锁在办公室内吧。
可以说,从小霸王成立那天算起来,段勇平每天的工作时间基本上都是在十二个小时以上的,并且几乎全年无休,也就是过年的时候,回家和去李萌家,两天到三天。
往往就是大年初二去,初五以前就回来了。
为什么除夕前不回去,是因为段勇平还要慰问除夕和初一值班的职工们。
而来到燕京之后,因为要尽快理顺,进入状态,段勇平每天工作时间都在十六个小时,连吃饭的时候都在忙工作。
说个不好听的,别列佐夫斯基为什么不跟段勇平争这个总裁,不就是因为自问自己做不到段勇平这样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呗。
别列佐夫斯基现在的路子是越来越野了,也越来越喜欢无视规则,怎么可能像段勇平这样,一天十几个小时在工作。
再者,他还为段勇平准备了一件大礼,准备在段勇平婚礼现场,当着大家的面宣布,现在段勇平却告诉他,要简简单单的办,那他这大礼送的,岂不是少了三分光彩。
最重要的是,凭什么?
是擎天没牌面,还是他方辰没地位?
堂堂擎天总裁的婚礼,就这么简简单单给办了,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段勇平不和呢。
虽然在他的预料之中,段勇平还是觉得心中一阵暖流再次淌过,对方辰刚才所作所为生的气都消散了一些。
当然了,只是一点点而已。
段勇平苦口婆心的说道:“方总,这事您就听我的吧,而且我跟萌萌商量过了,简单一点,喊点至亲,摆个三五桌的,就得了。”
他知道方辰的心思,也知道方辰这是为了他好,但实在是太折腾了。
他要是不阻止的话,依照方辰的性子,肯定是要大操大办,场面虽说会比这次公司成立小一点,但也不会小太多。
毕竟,就如方辰所说的,方辰知道他怎么想的,他也知道方辰怎么也想的。
但他真不愿,他结个婚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兴师动众的大操大办。
别的不说,一想到把这么多人,尤其是别列佐夫斯基他们从俄罗斯千里迢迢的请过来,他头都是大的。
“方总,这要是您的婚礼,办的再怎么大,都是理所当然的,我这婚礼,就算了吧。”段勇平继续说道。
方辰毫不客气的摆了摆手,“我婚礼是我婚礼,跟你婚礼不搭个,再说了,我和苏妍才多大,等我大学毕业也够不着结婚的年龄,说这个实在是太早了。”
“另外!”方辰看了段勇平一眼,“你刚才说跟李萌商量过了,李萌什么德行我会不知道,她心里肯定是不愿意的,哪个女孩子不想风风光光,在万众瞩目中嫁出去,只是李萌平常听你的话,听惯了,所以这才答应的。”
“但咱们不能欺负老实人啊,让李萌受这委屈,再者说了,你跟你老丈母娘谈过没,人家同意没?”
“你应该不用我提醒你,你老丈母什么性格吧?这不是瞎胡闹吗!”
李萌的父母,尤其是李萌的老妈,那可不是什么善茬,当初段勇平为什么会跟李萌闹到分手,相隔两地。
甚至前世,段勇平到三十八岁才又重获爱情,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抛弃步步高这样偌大的产业,跑到美国去,这里面未必没有李萌她妈的影响在。
听方辰提到自己的丈母娘,段勇平瞬间就蔫吧了。
还真让方辰给说准了,这事他的确没跟李萌她妈说过。
他打算将堡垒逐步打破,先争取李萌,然后方辰,最后在面对李萌他妈这个最终BOSS。
就跟他们小霸王游戏卡里的游戏一样,总要一步步来的,哪有一开始,就直接面对最终BOSS。
他要是干这么做,玩家非要骂街不可。
“李萌他妈,我和李萌会说服的。”
看着段勇平这幅死鸭子嘴硬,外厉内荏,没有底气的模样,方辰不由满是讥讽的轻笑一声。
说真的,他也不知道段勇平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平常吧,不管多大的事情都能处理的井井有条,这怎么一碰到跟爱情有关的,立马就智商为0了。
甚至,当初如果不是他非要拉着段勇平去找李萌的话,段勇平估计这辈子都很难有勇气去跟李萌在一起。
哪怕功成名就,拥有现在的财富和地位也不行。
说真的,他真想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脑子,才会爱美人不爱江山,抛弃自己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事业。
他本以为这种人,只出现在传说中。
另外,他其实也想感谢下李萌。
如果没有李萌的话,他恐怕就要做好再找一个总裁,CEO的打算了。
但像段勇平这样任劳任怨的老黄牛,岂是那么容易找的?
“方总,我觉得您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您说我结个婚,再把大家给折腾一趟,这又是何苦呢?”段勇平苦口婆心的说道。
紧接着,段勇平把自己心中的想法给方辰仔细的说了一下。
听的方辰只皱眉头,让马昀他们专门为了段勇平的婚礼跑一趟,在他看来,应该不是事的才对。
至于说那些冲门面的供应商们,合作伙伴们再跑一趟,更是理所当然了。
可看段勇平这模样,却似乎真的是个事。
见似乎有戏,段勇平趁人打铁道:“您是觉得无所谓,但您要为我考虑一下吧,我好赖是他们的领导。”
“而且我也算是新官上任,之前大家都是平级的,现在我成了他们的领导,本来大家伙心里都不一定太舒服,那我现在这么折腾他们,怎么也不是个意思。”
方辰摇了摇头,有些无言以对。
说实话,他是不怎么认同段勇平的担心,但站在段勇平的角度来看,这似乎的确是个事了。
见状,段勇平又咬了下牙,扔出个杀手锏出来,“再者,您说您叫这些供应商,合作伙伴的过来,他们可能不给我送礼吗,就咱擎天这规模,再加上这么多的供应商,收个好几千万,都正常的很,我不想背后有人嚼舌根,说我这是在借机敛财。”
今天来了差不多四千人,除去毛利小六郎这种跟擎天不对付的人,以及摩根,高盛,量子基金之类的,跟擎天没什么关系的,只是来冲个人头,捧场的人,那也要剩下三千好几的人才行。
且不说这帮人本就是有钱的主,更重要的是,他也很清楚这帮人的心理,肯定是希望他能多照顾下他们。
所以说,碰到他结婚这样的事,不大送特送,把他的婚礼搞成争艳场,那真就是见了鬼了。
他心中算过一笔账,就这帮人,平均下来送给他个一万块钱,绝对是只少不多的。
除非说,禁止送礼,到也能解决他的顾虑,但他偏偏还不想这么做。
他收不收礼无所谓,甚至还巴不得不收。
这礼要是收了的话,容易落口舌。
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话还是不错的。
绝对的至理名言。
即便他能问心无愧,但架不住别人怎么想啊。
所以说,他才不想这么大操大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