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娟带着满足的心情跪在了墙角。
而邱磊和母亲对视一眼,赶紧冲到厨房去:“大师大师,接下来怎么办啊”
老母亲也愁容满面:“这、这怎么好叫人家跪着,这不是折辱人吗咱这一回吓住她了,可也不能老这样啊这跟她有啥区别。”
程璐和崔妈不由看着这老太太难得啊
但是她说的也确实是个大问题。
这种方法,在邱娟有特殊能力的情况下,最终只能让她变本加厉罢了。
她想要有一个能够控制她的丈夫,所以这么多年才不断的动用手段。她想要更多人学习这种谦卑变态的心态,所以才会在衣服上动那些手段。
大家的目光都看在了何槐身上。
何槐也觉得稀奇:“她这个能力,居然不是依靠外物”
“什么意思”
程璐有点纳闷。
何槐想了想,犹豫道:“就是就是只凭着自己的执念,慢慢就拥有了这样的能力。”
“只要她意念足够强,又没有碰到能够压制她的人,她就可以做到自己想做的。”
这么牛的吗
程璐瞪大眼睛,不可思议。
“当然,”何槐又补充了一点:“她的能力源自于渴望,强烈的渴望催生出了这种力量。可是一旦心满意足了”
她看了看跪在墙角的邱娟,突然有点幸灾乐祸:“心愿满足了,一口气松了,执念没有了她就没有能力啦”
“不是”程璐还是很难相信:“这么儿戏的吗”
何槐也纳闷:“对啊,我也第一次见。”
能力,哪有那么容易催生的不然医院里求生意志很强的人,岂不是一天一大把
崔妈也有点懵。
她和老崔对视了一眼,然后问道:“那这怎么办”
万一以后再想有这种能力,努力想啊想的,又有了咋办
这得一劳永逸啊
何槐想了想:“就让她的愿望越来越大,大到无论如何都满足不了吧。”
这是怎么个大法儿
她直接从厨房出来,慢慢走近仍旧老老实实跪在一旁的邱娟身旁,对方似乎是下意识觉得不对,眼神渐渐警惕起来,然而何槐已经将她的一只手按在了对方的头顶上。
在程璐等人看不到的角度,细长白皙又柔软的手指渐渐延伸出一丝丝一缕缕的绿色,仿佛细小的藤蔓,又仿佛树叶里绿色的脉络,在此刻如同蜘蛛网一般将邱娟的头顶上半部分牢牢包裹住,细小的微光闪过,何槐低声对邱娟说了几句话,顺势放开了手。
那原本遍布在她头顶的绿色织网也如同潮水退去,倏忽间了无踪迹。
但邱娟却神态变得严肃又认真,仿佛有什么伟大的信念在她心中坚定起来。他从地上站了起来,稍微整了整身上的衣服,雄赳赳气昂昂的出了门。
楼下大树旁,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这热气轰轰的午后,难得这里有穿堂风,绿树荫荫底下坐着,不舒服吗
不到吃饭的点儿,大家才舍不得回去呢。
邱娟在小区一贯是知名度非常高的,这会儿看到她,楼下的阿姨怜惜地喊道:“娟儿啊,这么大的太阳去哪儿呢怎么伞也不打一个”
邱娟还跟往常一样,一副小媳妇温温柔柔的样子:“婶儿,磊子非要上班,我去他单位再说说。”
众人一愣不是说磊子不好好上班吗娟子之前一提就想哭,怎么这会儿还拦着
邱磊人品不行,上班也不行,十天班里面有八天都是旷工和早退,要不是碍于他爸因公牺牲的老情面,谁愿意他留着
如今不死不活的是个合同工,这么大年纪了还留在这单位,也是独一份儿了。
不过楼下的阿姨也没多纠结这句话,此刻反而热情地邀请道:“娟儿,有空来我家坐坐,我女儿最近跟我住呢,你们年龄差不多,多聊聊。”
也好让女儿劝劝,让娟儿立起来,这邱磊真不行啊满脑子的封建残余,哪是过日子的样子
邱娟原本还想跟过往一样欲言又止的做个表情就离开的,而这会儿脑袋一懵,不知怎么的,话就说出口了:“是得聊聊,婶儿,不是我说你,你真该管管你女儿她怎么能离婚呢”
老太太一愣,迟疑道:“她怎么不能离”她女儿命不好,结婚不到三年,那男的就在外边跟人家厮混,结果在那宾馆里滚床单的时候被扫黄了。
她女儿二话不说办了离婚,上个月那男的还来纠缠为啥夜路走多了,难免得点儿难以启齿的病。
被老太太拿着菜刀砍出去了。
就这事儿,家属院里谁不知道,都说那男的缺德呢
如今一贯细声细气的邱娟这样说,还真叫老太太愣了一下。
邱娟却长叹一口气,这会儿说道:“当个女人,怎么能这么轻易就离婚呢男人在外边瞎胡闹,那是她自己做的不好,留不住男人,怎么能怨怪丈夫,说他不对呢”
她突然这么一番话说出口,直叫老太太瞠目结舌,一旁打麻将的都不再吆喝了,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邱娟却仿佛一下子被打了鸡血,整个人带着传道者的虔诚和狂热:“咱们女的生来的任务是什么是替男人传宗接代呀你女儿结婚两年了都没怀孕,这时候应该主动再给丈夫找些传宗接代的人才对,怎么还有脸离婚”
“明明是她的错呀”
“出嫁从夫,从一而终,女的一旦嫁了人,就算丈夫不在了,也得好好守节,这才是本分呢。”
“而且,婶儿,不是我说,你女儿每天抛头露面的出去上班,动不动还穿个短裙,露个腿露个胳膊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女人,她老公愿意娶她,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不计前嫌了,她更应该感恩戴德,诚心侍奉才对。”
这句话邱娟,没有说出来,但她的表情已经代表了一切。
此刻热浪滔滔,蝉声躁躁,这家属院的大树下,愣是没有一个人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