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槐捏着鼻子,看着眼前这个瘦巴巴的男孩子,实在不愿意承认他值十万。
何含何章两人捧着这孩子,仿佛捧着一颗手雷一般小心翼翼,此刻急于脱手,又确实想让他们好好儿的,只能委屈一下妈妈了。
此刻,何章也情深义重的强调道:
“孩子如今这么金贵,救一个,回头就算是救了人家家里上头几位老人的命,那十万肯定只是最基本的,可能还会更高呢!”
阿槐大人:在做与不做之间疯狂的摇摆,摇摆。
何含却睁着眼睛干脆利落的说道:“涉案人数多,案子规模就大,奖金批准的就多,社会轰动效应就夸张,学校就会给出更高的奖励……”
——这么一说,实实在在是每个字眼都戳中了阿槐大人的心,她在摇摆中迅速站稳脚步,此刻义正言辞的说道:“来!让我给他们做个简单的净化——”
这些孩子看着关了许多时候了,人贩子急于脱手,就不那么在乎品质和价钱了,因此每天为了图安全省事,都是直接喂药的。
这么小的孩子,药物带给神经的损伤不可逆转,何槐用灵气净化血脉,能够最大可能减轻后遗症,也算是救人救到底了。
在金钱的驱动下,在对未来独属于她的对象园的憧憬下,阿槐大人不畏艰辛,勇于奉献,帮助他人,使得这个屋子如同化粪池一般,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气体和物体。
何含何章被威胁着不允许躲在门外,此刻拿着外套顶在头上缩在墙角,感受着一阵接一阵的“噗噗噗”声,还有外套上陆续传来的不明物体掉落的震动感,此刻忍着恶心说道:“我们明明不是人,为什么还能闻到味道?”
何章一本正经的说道:“因为我们之前是生魂啊,生魂都能闻味道的。其实也不是挡不住这味道,你挡一挡?”
何含拼命摇头——他们的灵气少的可怜,那才是一丝丝一缕缕艰难攒起来的,每一根都不能乱花,才不会甘心用到这种地方呢!
臭就臭吧,反正呆的久了,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一屋子的孩子捋过来,何槐心痛的快要哭出来,此刻捂着胸口退出了这间屋子——
“不行了不行了我的灵气……”
何含何章终于能回到客厅,此刻看着客厅那个出气多进气少的强哥,不由撇了撇嘴——
穷的身上只剩八千五百二十五的王八蛋,还敢做这生意呢?知道上一次他们姐弟俩遇到这样的、连糖衣安眠药都不舍得用的企业,对方是个什么下场吗?
吃枣药丸!
不过再看看戏精阿妈,何含更瞧不起了——
“就那么一丁点灵气,充其量也就跟我们平时要的那点多了十倍而已……”
何槐一下子跳了起来——
“你居然说出这种话来?!你究竟有没有良心?!我辛辛苦苦把你们拉扯大——”
何含何章:……
算了算了,看中老年家庭剧的阿妈纠缠不起。
两个孩子深呼吸一下客厅里新鲜的、带点卤肉香和不知名臭气的结合气息,赶紧转移话题道:
“妈妈你看,这还有个房间呢!”
陈立冬手上的凶杀案已经破了。
如今,正是他这两个月来难得的休息时间。
没有他爹,没有他爹的女朋友们,也没有那个奇奇怪怪的阿槐大人……躺在床上的他,此刻只觉得自己的光棍生活是最最美好的生活方式——没有任何人、任何东西来打扰,他已经觉得像是偷来的幸福时刻了。
此刻,他摊在老宅子的床上,哪怕生物钟让他五点半就醒了,昨晚也是断断续续只睡了四个多小时,但是这种在床上翻滚,如同咸鱼翻面儿的生活,真的如同极乐一般。
难怪现在这么多宅男宅女。
因为宅着,真的好舒服好舒服啊!
下一刻,曾经最爱如今却觉得如同鬼来电的铃声突然响起!
一看备注:阿槐大人。
陈立冬把手机按掉,决定单方面认为这真的是鬼来电,只要不接就好了。
然而对于金钱的执着,阿槐大人认第二,只有葛朗台敢认第一,反正电话又不要钱,她闲着也是闲着,就一个接一个,一个接一个。
陈立冬眼睁睁看着未接电话慢慢摞到三十多个,不由沉默了。
直到这时,微信群里,局长开始艾特他了——
“警务人员无故不得关机!”
分明是电话频繁到别人打不进来了……
陈立冬绝望的一摔枕头——
“玛德那群犯罪的都去吃屎吧吃屎吧!!!”
陈立冬带着大批警员冲上楼,客厅门打开后,却发现宽敞的客厅里,墙角窝着十几个小孩子,层层叠叠,乖乖巧巧,此刻一双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们。
其中几个年纪大点的看到他们身上的制服,立刻抬起手来,兴奋的说道:“警察叔叔!”
而另一边,则缩着三个女孩子,此刻安安静静的坐在墙边,虽然不说话,但是看着他们来,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
还有的,就是坐在沙发上凑在一起看电视的一大两小——
看着……好像还挺眼熟?
这情况太诡异了——队长带着他们,分明说是大型人口拐卖……怎么这里的孩子,看着这么怪?
这是被拐卖囚禁虐待的?
队员们一头雾水。
这时,有位警员抽了抽鼻子,然后下意识捂住——
“这味道不对!”
空气中的味道,臭味和香味融合,诡异的还夹杂着些许青草的味道……这太诡异了!
还有这些孩子们的状况……
难不成是某种生化武器?!
大家瞬间提高了警惕。
而陈立冬却在这时放下手中的武器,看着何槐:“犯罪团伙呢?”
何槐正和何含何章讨论乔治和佩奇,此刻还沉浸在粉红色的余韵中,愣了一下才回答道:
“他们……他们在卧室吧?”
陈立冬无语:这疑问句是个什么鬼?不是你报的案吗?
而这时,那个小小的男孩抬起头来——
“叔叔,你们带防毒面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