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夏的天气酷热,姜云卿换下了白日的素色长裙,只穿着一袭轻衫,肩上的薄纱滑落时,露出香肩来,那若隐若现的风光让得水榭之中热气上升。
姜云卿赤着脚放在君墨膝上,圆润的脚趾时不时的晃动一下。
身子半趴在栏杆上时,整个人显得格外闲适。
君墨手指捏着她的脚踝,问道:“之前你和魏寰不是还计划着慢慢夺权,今日怎么会突然就动手了?”
“我在外面接到消息的时候还吓了一跳,若非徽羽送了消息和令牌过来,我都准备入宫来寻你。”
姜云卿侧过脸枕在胳膊上,对着君墨说道:“本来是没想着动手的,只是谁知道会遇到贤妃行刺。”
“魏寰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趁着这次机会架空睿明帝,可我觉着她那办法太慢了一些。”
“赤邯偌大的朝廷,官员无数,那些个皇子又都早已儿女成群,人人都有资格争夺皇位。”
“睿明帝就算真的躺在床上人事不省,魏寰可以假借圣意处理朝政,可是怎么也没有让睿明帝亲口把监国的权利交给她来的快,所以我就干脆将计就计了。”
君墨手中一顿,抬头道:“你的意思是,贤妃去晨阳宫的事情,是魏寰安排的?”
姜云卿扯扯嘴角:“十之。”
“我今儿个跟她入宫的事情本就是临时决定的,睿明帝在确定我身份之前,想来也绝不会告诉旁人。”
“早上我跟魏寰一起入宫的时候,那皇宫门外的那些侍卫连马车都未曾检查过,更不可能知道魏寰带了人入了宫了。”
“魏寰去临正殿上朝的时候,本可以将我也带去那边的偏殿,方便睿明帝下朝之后见我,可她却不怕麻烦,让她的丫环带着我在宫里‘招摇过市’,一路去了晨阳宫。”
姜云卿说话间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我之前虽然在林安堂里救过那对母子,可也断然到不了被人盛传能够医死人肉白骨的地步,更何况贤妃的儿子是先天体弱之症。”
“若非是有人告诉贤妃,我能医治她儿子的症状,她又怎么可能一直苦苦纠缠着想要见我,好像笃定我一定能治好她儿子?”
有些事情,之前在混乱的时候来不及去想,只觉得像是巧合。
可是等到事后冷静下来仔细回想的时候,就能发现这些事情中间处处都是破绽。
例如贤妃,她能在宫中安好,还将一个先天体弱的皇子养大,她绝不可能那么蠢的在未确定“”能够医治十皇子前,就那般死缠着不放,甚至为此强闯晨阳宫。
再例如“”的名声,她那一日剖腹取子,做的不过是外伤的法子,怎么会那么快就传遍了整个皇城,还成了他人口中什么病症都能医治的神医?
今天进宫,魏寰让她来晨阳宫里。
贤妃大闹,失礼于圣前。
后来她百般刺激贤妃,再言语激怒睿明帝,最后贤妃行刺……这桩桩件件,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