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黄色太子服制衬得他俊美而不失威严,笑起来时桃花眼稍稍弯起,朱砂色艳、昳丽横生。
他拿起一只杏子,走到靶子边把杏子放在头顶,“妹妹可敢射?”
清越的声音比三月春水更加温柔,在场所有人都能清晰察觉到,他们的太子殿下竟然在讨好这个曾经的弃妃。
苏酒微笑,“有何不敢?只是元郡主可还要与我继续赌?”
元拂雪沉默地望向不远处。
苏酒随着她的目光望去,容徵白衣胜雪,端坐在圈椅上和旁边的贵公子谈笑风生。
他身姿修长,山涧冷月般的姿容非常引人注目。
似乎注意到她的目光,他望过来,含笑朝她微微颔首。
元拂雪压抑住妒忌,声音细软了些,“容徵哥哥,你相信我的射艺吗?”
容徵摇了摇水墨折扇,没说话。
元拂雪有些难堪。
萧廷琛愿意拿性命为苏酒赌这一场,容徵哥哥却不愿意为她这么做……
他明知她射艺极佳,也仍旧不愿稍微在人前维护她的颜面……
她的双眼中逐渐蓄满泪珠,握着弓箭的手忍不住收紧。
苏酒也察觉到了元拂雪的难堪。
她皱眉盯向容徵。
容徵迎上她的目光,无奈一笑。
那笑容里,甚至还含着些许宠溺。
他也拿了一颗杏子,起身走到另一座靶子边。
苏酒见元拂雪没掉眼泪,稍稍放心,朝着萧廷琛的方向拈弓搭箭。
冰冷的箭头闪烁着寒芒,慢慢指向萧廷琛的心脏。
鹿眼格外清明平静。
她清楚地知道,这不失为一个杀了萧廷琛的好机会。
只是……
十丈之外,狗男人在阳光下笑得妖气横生,桃花眼里噙着对她满满的信任和讨好。
远山般的黛眉微微蹙起,她终是放弃刚刚的想法,在羽箭射出去的瞬间抬高了箭头方向!
长箭呼啸着没入萧廷琛头顶上的杏子。
苏酒放下弓箭,小脸有些苍白。
她抬手摸了摸心脏位置,这里跳得很快,但并没有丝毫后悔。
她似乎,根本不想杀萧廷琛……
这个念头令她无端懊恼,只得回避萧廷琛炽热而玩味的视线,转向元拂雪,“元郡主,请。”
元拂雪泪痕阑干,镇静地朝容徵拈弓搭箭。
美眸里倒映出容徵的模样。
他站在那里,一身风华、干干净净,宛如山涧明月般出尘绝艳。
他是那么好的一个男人,可心里面装着的却不是她这位结发妻子,而是苏酒。
甚至,甚至在这种紧张关头,他也不曾朝自己的羽箭看一眼,而是始终注视着苏酒……
元拂雪握着弓箭的手开始发抖。
就连箭头,也根本无法瞄准那颗杏子。
她终于无法再忍受这种诛心折磨,猛然把弓箭砸在地上,转身哭着跑走。
原本热闹的花园顿时陷入尴尬。
苏酒没多做逗留,转身离开了这里。
拐过一道道游廊,她驻足在一座莲池旁。
碧绿的莲叶参差错落,就连吹来的夏风都似乎凉快几分。
萧廷琛悄无声息地来到她背后,“我刚刚的表现,妹妹可还满意?”
不是没有察觉到苏酒的杀意。
但羽箭射向他的刹那,他依旧纹丝不动。
在众人眼中,他是在用性命信任苏酒。
苏酒弯下腰,一手撑着扶栏,一手费劲儿地去捞水里的莲花,没有搭理他。
“妹妹最是温顺良善,听闻元拂雪在花园对面的抱厦哭得厉害,你不去瞧瞧?”萧廷琛含笑走到她身畔,“好歹,你也是让她哭的始作俑者之一不是?”
苏酒努力朝水里伸手。
白嫩的指尖快要够到莲花瓣,却总是还差一点点。
娇俏明艳的小脸微微涨红,她专注于折花,连回答都只是断断续续,“我答应比试……乃是为了让她看清楚,任她如何讨好容徵……任她如何在容徵面前表现,都不会让容徵回心转意。元拂雪这辈子搭在容徵身上,实在太可惜。”
萧廷琛面庞上的笑容淡了些。
指关节轻轻叩击着扶栏,他认真地盯着苏酒。
是不是在她心里,任他萧廷琛如何讨好她,任他萧廷琛如何在她面前表现,她都不会回心转意?
男人声音冷了些,“我总是想和妹妹破镜重圆的。我有对不住妹妹的地方,但妹妹曾和谢容景亲过,也曾和容徵睡过,而我呢,我根本没碰过任何女人!对我来说,妹妹才是任性妄为的那个。”
苏酒噎了噎。
她和容徵睡过?!
她几时和容徵睡过?
鹿眼眨了眨,她忽然想起那时在凉州辞,她确实在狗男人面前承认她和容徵睡了。
可那只是为了报复他把她送进青楼!
她情绪起伏得厉害,一个没注意,整个人朝扶栏外的莲池倾倒!
萧廷琛只瞧见香云雪重纱裙裾从眼前晃过,下意识伸手去抓,“嗤啦”一声响,却撕掉了苏酒整条襦裙!
萧廷琛:“……”
苏酒:“……”
苏酒很久没有游过泳,掉进莲花池扑腾得厉害,小腿肚又突然开始抽筋,疼得她在水里直抽抽!
萧廷琛把襦裙丢在地上,翻身掠向莲池,足尖恰似蜻蜓点水,轻而易举就把苏酒捞了上来。
小姑娘浑身湿透。
本就半透的纱质上襦湿漉漉贴着肌肤,而下身……
她的襦裙被萧廷琛撕得干干净净,只穿了一条亵裤。
偏偏这条亵裤是她自己做的,为了去晦气,还特意挑了大红颜色……
偏偏上面还特少女心地绣了一朵粉色小花花……
“噗!”
萧廷琛没憋住,嗤笑出声。
苏酒羞恼得双颊通红,使劲儿捣了他一拳,弯腰捡起襦裙匆匆往身上套。
还没套好,萧廷琛脱下大氅,把她严严实实包裹起来,打横抱起朝楼阁而去。
苏酒蜷在他怀中,生怕被人发现她的窘迫,根本不敢抬头朝四周张望。
她低着小脑袋,更不敢去看萧廷琛。
萧廷琛把她抱进绣楼,叮嘱白露拿一身干净襦裙过来替她换上。
临走前,还不忘朝屏风后挑眉而笑,“妹妹的大红亵裤实在很好看,改明儿也给我做一条?粉色小花花什么的,也可以来几朵。”
苏酒裹着绒毯,抄起软枕去砸他。
男人大笑着走远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