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第一时间冲了过去。
楼阁内珠帘高卷,端着茶水的小侍女满脸惨白地跌坐在地,指着帘内说不出话。
帘内,一位侍婢倒在血泊中,早已没了气息。
萧惠然拿着沾血的刀,晕倒在旁边。
此情此景,看上去就像是萧惠然杀了那个侍婢。
太子和陆娇仪等人终于赶来,陆娇仪小脸一白,直接躲进了元旭怀中,“太子哥哥!”
元旭面色难看,“这个女人,是哪家的千金?”
立即有人禀报:“殿下,她是萧府二房的姑娘,名唤萧惠然。”
元旭撩袍落座,“好一个萧府,养出这么个女儿,莫非是想行刺本宫?!”
萧府……
苏酒悄悄握紧双手,却听见陆娇仪故意提醒:“太子哥哥,被杀的侍婢是花姐姐的人,她知道的话肯定会生气!”
花月姬大约对太子而言非常重要,他的眉头立即就皱了起来,“来人,把萧惠然送进大牢,择日听审!”
侍卫还没上前,忽有军靴声响起。
人群让开一条路,苏酒望去,进来的是萧廷修。
萧廷修面容冷峻,瞥了眼珠帘内的惨况,淡漠地朝元旭拱手,“臣护驾不利,惊扰太子,还望恕罪。臣妹萧惠然虽然顽劣,但绝不可能动手杀人。此案背后可能另有隐情,请殿下允许臣彻查此案。”
苏酒知道,太子在江南的安危,全部由大堂哥和徐继水负责。
出了这样大的事,若不仔细审查,萧惠然身死是小,牵连萧府事大。
可是……
陆娇仪冷笑,“萧大人红口白牙就想为萧惠然脱罪,天底下哪有这样好的事?!太子下榻在徐府,所有人进来前都搜过身,萧惠然能带刀进府,定然是你故意遗漏,好叫她在徐府中为所欲为,甚至,刺杀——”
“娇娇!”
元旭忽然呵止她。
他起身,笑容温温地拍了拍萧廷修的肩,“没有证据的事,本宫从不乱做猜疑。廷修坐镇宋州府多年,听闻破获过很多大案,本宫向来非常崇敬你的。”
萧廷修面无表情,拱手道:“多谢太子信任。”
元旭又一笑,话锋一转,“只是此案牵连到你妹妹,为避嫌,本宫认为你还是别碰这桩案子为妙。另外,衙门事多,你也不必再在本宫左右护驾,回去做你本职之事吧。廷修,本宫可是在为你和萧家的名声着想。”
萧廷修垂眸,被迫应是。
元旭把这桩刺杀案交给了徐继水。
从楼阁里出来,徐继水负手而笑,“老萧,你我在金陵城斗了这么多年,你说这桩案子,我该往哪边查?往你们萧家头上查吗?”
正说着,一名侍婢急匆匆奔过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徐公子,我们姑娘、我们姑娘……”
她手指的方向,正是花月姬住的凌水楼。
徐继水眉头一凛,立即掠去。
侍婢抚了抚心口,喘着气跟上。
苏酒望向萧廷修,“大哥,咱们现在要怎么办?”
男人沉默。
没过多久,凌水楼那边突然响起骚动。
跑去看热闹的周宝锦飞奔回来,睁圆了眼睛,“哇苏苏你不知道,徐继水,徐继水居然闯进了花月姬的闺房!花月姬正更衣呢,气得把他打了出来!太子大怒,叫徐继水带着府衙的兵马赶紧滚,不许再出现!”
她纯粹是看热闹。
苏酒心中却是咯噔一下,大堂哥和徐继水都被赶出了徐府,那太子的安危谁来负责?
她望向萧廷修,堂哥大约与她想到一块儿了,此时眉头紧锁,脸色十分难看。
良久,他问周宝锦,“现在负责太子安危以及破杀人案的,是谁?”
周宝锦对了对手指,羞赧道:“是我哥,周奉先……”
苏酒扶额。
周奉先之名金陵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偷鸡摸狗有他,逛花楼调戏良家妇女有他,虽说为人的确仗义,但是吧……
他的确是草包中的草包。
太子与其叫他负责安危、叫他去破杀人案,还不如叫衙门里的狼狗来干这事更靠谱。
好歹狼狗也受过训练不是?
“苏苏……”周宝锦哭丧着小脸,又扯了扯苏酒的衣袖,“我哥查案是不可能查案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查不出个子丑寅卯,我怕你四姐姐得冤死在大牢里了。”
提示:陆娇仪不是凶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