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云五十开外，跟着夜父已经快三十年，见惯了大风大浪，此时见着夜家大公子不由得迎过来，“慕林。”
夜慕林摁熄了烟，“郝叔，您怎么在这？”
郝秘书往大楼的方向一瞄，“夜老在里头体检。对了，我见着刚才雪莉出去了，你们是来……”他还是有些犹豫的，不过夫妇同时出现在医院，可想而知是来求子的。
夜慕林不太在意，笑笑：“雪莉想要孩子，顺便过来检查了一下，没问题，早晚的事儿。”
郝云点头：“是啊，夜老也瞪着抱孙子很久了。”
正说着，夜父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随行助理，见着夜慕林在这，皱眉：“你媳妇儿呢？”
“我让她开车回家了。”夜慕林微笑；“爸的身体还好吧？”
夜父的神情有些严肃，顿了顿才开口：“还好，不过就是时局不是太好。”
他界的事情是极少和夜慕林说的，此时这样说起来那必定是有话要说的，夜慕林想了想：“我还有点时间。”
夜父已经朝着车走去，“上车再说。”
夜慕林跟着他上车，心里有些吃不准，事实上从上次夜父去他的公寓开始，他心里就有些不安，所以他才急着要个孩子……
车子里很安静，郝秘书也在，父子俩都没有说话。
一直到车开到夜父办公厅的楼下，夜父才缓缓开口：“郝云，不必跟上去了。”
郝秘书心里明白，这是有私事要说了。
夜慕林侧头看着自己的父亲，几秒过后下车替夜父开门，态度十分恭敬。
夜父下车时，他注意到步子有些沉重。
夜慕林跟着自己的父亲去了办公室，夜父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夜慕林就坐在一旁默默地陪着。
他表面平静，但是心里并不轻松。
他有预感，夜父接下来说的话不会特别地让人愉快，果然，夜父抬眼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相当地复杂。
狠绝，坚定，还有一丝丝的内疚。
夜慕林握紧了拳头，在自己的父亲面前终于还是没有能沉得住气，低语：“爸。”
夜正刚看着自己很骄傲的儿子，他对这个儿子一直寄与厚望，以前是不打算让他从政的，但现在不同了。
夜父摁掉手里的烟，声音缓慢而坚定，“白家要完了。”
夜慕林一窒，盯着自己的父亲，很久才很慢很轻地说：“是您要白家完吗？”
夜父被冤枉，并没有生气，反而十分平静地开口：“不是我，但我救不了。”
他轻声开口：“他上位后得罪了不少人，这一次是要断了他的根基了。”
夜慕林的面容有些颤动：“爸，您有没有办法救？”
语气算是求了。
夜正刚知道和儿子谈这个有些残酷，但是现实就是现实，他轻声问儿子：“爸救不了，也不能救，这时候应该明哲保身，划清界线。”
划清界线……夜慕林看着自己的父亲，忽然就明白他叫来自己的意思了。
果然，夜父的声音淡淡的：“你和白雪莉还没有孩子，不如散了吧，多处下去于你无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