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话,僖嫔的脸都青了。
她原本就气恼豆儿竟然敢在思善门这边出现,跟得力抢功,更没想到,他现在,竟然把整件事前因后果,全都告诉皇帝。
自己之前作出的假象,就都大白天下了!
并不是自己有心照应思善门,而是沈怜香的提醒。
这样一来,所有的功劳,都是她一个人的了!
她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转头看向沈怜香,却见后者只跪伏在地,额头碰着地面,根本抬也不抬,好像这件事跟她无关。
但,若不是她吩咐,她手下的人,哪敢在皇帝面前这样说话?
“你——”
她正要指着沈怜香怒骂,而这时,惠嫔怒了。
只见黎盼儿跪直了身子,对着豆儿沉声道:“大胆!好没规矩的奴婢,主子的事也是你能妄议的?”
“什么不平?又什么抢功?后宫嫔妃本该亲如一家,什么抢不抢的?”
“你这些话,怎能说出来污了圣听?”
说完,她看向沈怜香,沉声道:“沈婕妤,这就是你教导出来的人?!”
沈怜香原本静静的听着豆儿这些话,只等皇帝发落,却没想到,惠嫔又突然横杀出来。
而且,她的这番话,并不站在自己和僖嫔的任何一方,也不论思善门的功劳该归于谁,只单纯的就事论事,竟是将自己和僖嫔都各打了五十大板。
这样一来,自己也有罪了。
她顿时也有些慌了。
急忙跪伏在地,连连磕头:“皇上恕罪,惠嫔娘娘恕罪。”
“一切都是妾不好,都是妾治下不严,教导无妨。”
“求皇上和惠嫔娘娘宽恕僖嫔,只惩罚妾一人就好。”
惠嫔听着她这些话,眉头拧出了一个疙瘩。
她好歹也在这宫中混迹多年,虽然没有升迁贬斥,但这么多年来却见识了不少人升降,更见证过不少事情的发生结束,她也看得出来。
沈怜香这些话,看起来,是将罪责归于自己一个人。
但其实——
只是更让她看着无辜罢了。
如今,她的人将之前思善门的功劳都说出来归于她一个人,也就是说,从头到尾,就是僖嫔抢功,而且还在此处动用私刑,打了婕妤又打宫女,错就都在僖嫔的身上。
她,则成了片叶不沾身的人。
但只有惠嫔明白,这些话,对于解决眼前的事情,根本一点帮助都没有,只会让事情更混乱。
尤其,一墙之隔外,就是那些守灵的王公命妇。
更是让他们看到了大行皇后丧仪期间,这些后宫嫔妃争功抢功,还动人的丑态,简直是让皇家丢尽了颜面!
偏偏,自己和僖嫔都只是嫔位,她既不能完全的压到僖嫔,在皇帝的面前也实在说不起话。
局面就只能这么僵着。
祝烽冷冷的看着他们,一言不发。
但他的脸色,已经非常的难看了。
就在这时,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什么事情这么吵,吵到思善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