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突然道:“二公子。”
简若丞停下来,慢慢的回头看向南烟,虽然他消瘦的身影已经快要融入夜色当中,但那双温柔的眼睛,和温柔的目光,却显得格外的耀眼。
他微笑着说:“贵妃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南烟沉默了一下,喉咙微微一哽,开口的时候声音也染上了一点不自觉的沙哑,轻声道:“公子若要走,千万不要不辞而别。”
这话一出,简若丞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
像是这话直接说到了他的心里。
他沉默着看了南烟好一会儿,只淡淡一笑,什么话都没说,就转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南烟还开口想要说什么,却只尝到了自己舌尖上慢慢的苦味,说不出话来,这时若水走到她的身边,轻声说道:“娘娘,天色晚了,咱们还是回去了吧。”
“……嗯。”
南烟又看了一眼,这才转身走了。
等到她转身离开,已经走远了的简若丞却又停下来,慢慢的侧过身来,沉沉夜色中早就看不到南烟的身影,他却静静的盯着那一片浓郁的黑看了许久,才默默的转身离开。
南烟回到房中,若水服侍了她洗漱之后便去为她铺床,等到床铺好,南烟却仍旧坐在床边,看着外面的夜色。
若水道:“娘娘,不歇下吗?”
南烟道:“你下去吧,本宫还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若水虽然到她身边的时间比较晚,不太知道她跟简若丞过去的事,但从两个人相对的那种气氛,多少也明白什么,便不多话,为她点了熏香,便转身退下了。
南烟蜷着双脚抱着膝盖,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色,连一点星光都没有。
不一会儿,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响起。
若是平时,她一定会立刻起身去相迎,但今天,人却有些走神,听到脚步声了但脑子里完全做不出反应来,直到门被推开,祝烽走到了卧榻边,伸手不客气的推了她一把,她才回过神似得抬头看向祝烽。
“皇上回来了?”
祝烽一脸不高兴的表情,哼了一声,又转身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去了。
南烟眨眨眼睛看了他一会儿。
总算回过神来了。
今天晚上她跟简若丞的碰面,就算没有人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这么大的园子,难免人多眼杂,肯定被人看到,也报到祝烽的面前了,现在他只怕是又心里不痛快,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于是,南烟从卧榻上下来,趿着鞋踢踢踏踏的走到了祝烽的面前。
“皇上又生气了?”
祝烽瞪了她一眼,却不理会她这话,只低头看着她白生生的脚丫子露在外面,冷冷道:“这么大个人了,鞋子都穿不好,你看看你还有点贵妃的样子吗?”
果然是来找麻烦的。
若是以前还小的时候,南烟还会傻乎乎的解释,现在她也根本懒得解释,只反倒把自己的脚从鞋子里抽出来,刚刚洗过脚,脚趾头还有点粉粉的,故意在祝烽绷得硬邦邦的小腿上勾了一下。
立刻,就听见祝烽的呼吸沉了一下。
南烟笑眯眯的说:“皇上不是老说妾还小吗?”
“那,妾就‘小’给皇上看看咯。”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见祝烽咬紧了牙,连呼吸都绷住了,狠狠的骂她:“混——账——东——西!”
可话一说完,一只手伸过来拦腰抱起她。
“啊!”
南烟惊得低呼了一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抱着坐到了他的腿上,整个人贴在他的胸前。
而那只环着她细腰的手,还牢牢的圈着她的腰。
透过薄薄的衣衫,能感觉到祝烽的胸口温热,他的手掌更是滚烫。
南烟的脸也有些发红,但并不躲闪,只咬着下唇抬头看向祝烽的眼睛,似笑非笑的说道:“皇上要揍妾吗?”
祝烽道:“牙尖嘴利,你就是该挨一顿打了。”
“皇上……舍得啊?”
“你看朕舍不舍得!”
说完,一把打横抱起她往床上走去。
知道皇帝回来了,若水原本是要过来服侍的,可刚走到门口,听到里面的响动,她立刻红了脸,急忙捂着发红的耳朵转身跑开了。
这一折腾,就折腾到了大半夜。
屋子里的蜡烛还剩下一点微弱的光,照在南烟满是红晕的脸上,她只感觉周身都汗津津的,被祝烽抱在怀里,肌肤相贴的地方更是洇出了水印子。
这个时候,应该去沐浴一下的。
可她全身上下的骨头像是都被拆了,动都懒得动一下,只是喉咙干得要命——毕竟刚刚吆喝了大半天,于是捏着拳头在祝烽的胸口轻轻的捶了一下。
祝烽原本也靠在床头歇息,感觉到她软绵绵的来了一下子,低头看着南烟:“干什么?”
“妾快要渴死啦。”
祝烽笑了一下,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脸,这才披上衣裳下了床,亲手给她倒了一杯茶,虽然有些凉凉的,但这个时候喝也正好,端到床边,南烟扒着他的手吨吨吨的喝了一大杯,剩下的一点,祝烽倒进自己的嘴里了。
这才又上床上躺好。
仍旧把南烟拖过来抱着怀里,两个人依偎得紧紧的,像是藤树相缠一般。
喝了一点水之后,南烟也精神了一些,抬头看着祝烽:“皇上不生气了?”
一提起这个,祝烽又沉下脸。
却说:“朕生什么气?”
南烟打蛇随棍上一般,人也扒在他的怀里一点一点的往上挪,将脑袋靠在他的肩窝里,轻声道:“皇上也知道,简若丞若真的跟妙明道长一起去修行,将来,妾跟他也就见不了面了。”
“可他,他到底跟妾是旧相识,当年若不是他,若不是简家的人,妾也要吃很大的苦头。”
“妾只是想要跟他好好的谈一谈。”
祝烽仍旧冷冷的。
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朕又没问这个,你光明正大要见就见,有什么好解释的。”
南烟抬头看他一脸别扭的样子,也知道他并不是怀疑自己和简若丞,就只是习惯性的拈酸吃醋,哄一哄也就好了。
于是笑着伸手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