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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福低着头,说道:“娘娘,今天早朝上,皇上正式宣布册立魏王下为太子了!”
站在南烟边的彤云姑姑,听到这个消息,虽然她算是在永和宫中服侍的人里最年长,也最不容易绪外泄的,都忍不住睁大了双眼。
然后立刻看向南烟。
却见南烟平时平静的“哦”了一声。
然后说道:“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听福也惊了一下。
不管之前魏王如何一步一步的朝着太子的宝座靠近,可是,这个消息正式宣布的时候,连朝堂上的几位大臣都惊得目瞪口呆,他们这些人也全都奔走相告,惊愕不已。
却没想到,贵妃娘娘竟然如此淡然。
好像,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
听福心中疑惑,也不敢多说,只磕头行了个礼,起退了出去。
彤云姑姑捧着已经喝空了茶杯,还看着南烟发呆,只见南烟平静的说道:“本宫嗓子还有些干,彤云,再给本宫倒一点茶来。”
“啊?哦,哦,是。”
彤云姑姑急忙又倒了一杯茶,捧到她嘴边,南烟一口一口的喝着。
像是在品茶一般,可看着她眼中微微闪烁的精光,彤云姑姑就知道,她肯定是在想事。
于是轻声道:“娘娘……”
南烟安静了一下,抬头看向她:“嗯?”
彤云姑姑言又止。
南烟微笑着说道:“你是不是奇怪,为什么这件事本宫一点都不惊讶。”
彤云姑姑想了想,说道:“娘娘一直在为魏王下的事奔忙,这件事,想来也是娘娘早有预料的。”
南烟微笑着说道:“本宫的确是一直在为魏王谋划,但这一回,皇上并没有事先告诉本宫。”
直到昨晚,凌善思死后,她去看祝烽有没有好好休息,得知皇帝陛下既不在寝宫,也不在御书房,而是带着玉公公一个人去了冷宫,她就完全明白了。
祝烽已经下定决心,册封魏王为太子。
那么魏王的生母,自然是不能留的。
要赐死一个冷宫的妇人,平时应该是皇后去做,皇后不再,那就应该是自己这个贵妃娘娘去做。
可祝烽,却瞒了个滴水不漏。
他大概也想到了,若是有一天,他千秋万岁之后,留下南烟在世上,万一让祝成轩知晓自己生母的死因真相,若真的是南烟去赐死了秦若澜——就算祝成轩是个仁孝忠义的好孩子,可毕竟事关生母之死,两个人之间难免会产生嫌隙。
帝王的一点怒意,对普通人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所以,祝烽要将这个可能,从根本上完全杜绝。
因此,是他亲自去冷宫,赐死了秦若澜。
哪怕,这令他心痛不已。
想到这里,南烟长长的叹了口气。
彤云姑姑原本还在想着这件事,听见她叹息,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娘娘,怎么了?”
南烟放下手中的杯子,问道:“皇上早上出去的时候,脸色怎么样?”
彤云姑姑想了想,轻声道:“不怎么好。”
“听说去上朝之前,皇上还先回了御书房,在那边用了一碗药,气色才稍微好些。”
南烟摇着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虽然昨晚摸着,他前的伤口没有裂开,但这样大悲大恸的绪,对一个刚刚伤了心脉的人来说是大忌,比皮外伤更要命,稍微弱一点的,怕是就撑不过去了。
而撑过去了的,中间的辛苦,也难以想象。
南烟想了一会儿,说道:“你下去交代御膳房,晚膳多准备一点补的东西,等皇上过来了好用。”
彤云姑姑道:“为什么不准备午膳的?”
南烟笑道:“皇上刚刚册封了魏王为太子下,中午哪里还能回来,肯定是有许多事要处理的。能记得用膳就不错了。对了,顺便交代一句,如果皇上午膳是在御书房用,让御膳房的人早些准备好送过去。”
“奴婢明白了。”
彤云姑姑立刻转出去。
等她一走,南烟自己便下了,若水他们急忙端了水毛巾进来服侍她起。
上午倒也没什么事。
只是,南烟起没多久,就感觉嗓子一直不舒服,便让太医院的人来请脉,果然是着了凉,给她开了一剂药,立刻熬了吃了。
她喝药喝得满嘴腥苦。
若水来问她中午想吃些什么的时候,她也无精打采的摆摆手。
若水正要劝她,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直接走到了门口,听福在外面说道:“娘娘,魏王——太子下来了!”
“嗯?”
南烟一听,急忙抬起头来。
只见祝成轩从外面走进来,上还带着一点阳光的炽温度,额头上还有汗,大概是一路急匆匆的走过来,脸都是红的。
南烟一看到他,立刻微笑着:“下来了。”
祝成轩走上前来,直接对着她跪拜在地,深深的磕了一个头。
“娘娘……”
他平时虽然也经常来,见面也是礼节周到的,可是,这样正式的大礼,还是让众人有些惊讶,而南烟立刻明白了他此举的意义。
便起走到他面前,扶着他道:“下,快起来。”
祝成轩这才慢慢的站起来。
两个人这么近的注视着对方,南烟才看清,他不仅脸红红的,连眼睛都有些发红。
于是笑道:“没想到下这会儿就来了,本宫还想着,等下什么时候空下来了,本宫要亲自过去向下你道喜呢。”
祝成轩轻声道:“若没有贵妃娘娘,也没有成轩今之喜。”
南烟拍了拍他的肩膀:“言重了,言重了。”
说完,带着他走到一边的椅子前坐下,南烟让人奉上了茶点,然后说道:“册封太子,这是皇上对下的肯定,没有下自己的努力,谁也不能帮你,更不能承认你。”
祝成轩低着头道:“儿臣明白。”
说到这里,他又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南烟,道:“但是,儿臣知道,娘娘帮了儿臣,可放下的,是弟弟的未来。儿臣,儿臣……”
听到这里,南烟微微挑了一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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