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云礼低着头,沉声说道:“娘娘,这个卷宗,微臣等自然是要看的!”
南烟低头看了看他。
面无表的说道:“既然要看,那就起来看吧。”
几个老臣又对视了一眼,便告罪,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而其他的那些大臣,既没有接南烟的话,也不敢冒失的上前来看视卷宗,仍旧跪在地上。
葛云礼他们几个接过卷宗,翻开来看。
一看之下,几个人都皱起了眉头。
南烟冷冷道:“看完了吗?”
几个人没有说话。
南烟道:“看完了,就把卷宗还给本宫。”
说完,她抬起一只手来,示意他们将卷送还给她。
拿着卷宗的葛云礼却并没有要将卷宗还给贵妃的意思,反倒捏紧了手中的卷宗,又低头看了一眼,然后说道:“娘娘,微臣对这卷宗上的东西,还有疑问。”
“哦?”
南烟微微挑眉:“葛大人有什么问题,可以尽管问问你的部下。”
说完,她用目光看了后的阮恒舟一眼。
阮恒舟立刻上前一步。
但葛云礼连看也不看阮恒舟,仍旧对着南烟,说道:“不,这个问题跟大理寺少卿没有关系。微臣要问的,是贵妃娘娘。”
“哦?”
南烟道:“不知葛大人要问本宫什么?”
葛云礼嘴角勾着一抹冷笑,冷冷说道:“在这一场刺杀当中,行凶的人是这个叫解石的富商,所以娘娘让阮少卿去天牢审问的也是他。那么,从犯是谁,为何在这卷宗上没有记录?”
南烟冷冷道:“这个问题,你不问阮少卿,却来问本宫?”
葛云礼道:“本来,应该问他,可问他,到最后还是要问到娘娘上,所以微臣索跳过中间无用的环节,直接问娘娘。”
南烟道:“葛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葛云礼道:“微臣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一个小小的解石,怎么能够混入京城,进入黎府,跟在皇上边密谋行刺,若说他没有在京城内的从犯,本官是万万不能相信的。而他的从犯——”
说到这里,他故意提高了音调,说道:“明明已经关押起来,却不审。”
“阮少卿难道不知道应该提审什么人吗?”
“还是,娘娘根本不让人去审?”
南烟的眉头拧了一下。
在离开天牢的时候,阮少卿的确有过犹豫,而鹤衣直接问了自己,要不要提审其他的犯人,其实说的,就是黎不伤和谢皎皎。
但她没有同意。
并不是她想要隐瞒。
而是在这个时候,审出倓国皇帝的事,就应该立刻跟着这条线追查下去,彻底杜绝这些人在京城的谋划,这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黎不伤和谢皎皎——他们已经关在天牢,要审随时都可以。
她也不想见他。
却没想到,被葛云礼抓住了这个把柄。
南烟冷冷说道:“葛大人,你也是朝中老臣了,这卷宗上写得清清楚楚,解石已经承认他是倓国皇室豢养的杀手组织一花堂的杀手,他的背后主使者就是倓国国君蒙克。这些人密谋刺杀皇上,而昨夜,守城将士已经在外城东北角楼观察到城外出现了异动。”
“这显然是倓国的密谋,妄图颠覆我大炎王朝。”
“在这个时候,应该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
“黎不伤和谢皎皎若真是从犯,他们关在天牢里,要审随时都可以,不必在这么紧咬的关头将时间浪费在他们上。”
“浪费?”
葛云礼立刻说道:“娘娘认为,审问清楚参与行刺皇上的犯人,是浪费时间?”
“难道说,娘娘对皇上遇刺这件事,就这么漠不关心吗?”
南烟眉头一拧:“葛大人,你这话,本宫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葛云礼冷笑道:“微臣的意思很简单。”
“皇上如今在什么地方,我们这些朝中的老臣连看都看不到一眼,一切都在娘娘的掌握之中;现在,连审问一个从犯,娘娘都要护着。”
“娘娘跟锦衣卫指挥使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若说倓国国君蒙克密谋刺杀皇上,妄图颠覆我大炎王朝,凭他一个小小的杀手,只怕还做不到这一点。”
“可是,若他们跟一些重要的人暗中联络,内外勾结,那就算我们大炎王朝君臣一心,坚如铁桶,也防不住这样的内贼啊!”
“你——”
南烟的眼睛一瞬间变得通红。
而葛云礼高高举起手中的卷宗,大声说道:“各位,你们应该没有忘记,当年皇上迁都北平,在大祀坛上,贵妃娘娘曾经承认过什么吧?”
这话一出,整个玄穹宝内一片哗然!
南烟的心也沉了下去。
她没想到,这件事又一次被提起。
当初,祝烽的世被宁王祝煊探知,妄图在大祀坛祭祀大典上公开他的份,推翻他的通知,当时南烟提前获知一切,为了稳定大局,保住他的皇位,她承认了自己的“不贞”。
虽然后来,这件事在祝烽陷入癫狂,之后她又被宁王掳走,然后是皇帝削藩灭了宁王的势力,被这一件件惊天大事吞没,加上祝烽的刻意压制,这件事不再有人提起。
但,不提起,不代表忘记。
只是没有想到,这些人还记得,并且在这种时候提出来。
这是要她的命了!
果然,这话一出,刚刚还因为鹤衣出现而一个个都老实了不少的朝臣们,脸上也露出了各异的神。
不少人喃喃说道:“是啊,我们怎么把这件事忘了。”
“若她跟倓国人勾结,那——”
“难怪皇上的行踪会被人提前探知,根本就是有人故意泄露。”
一看周围的人都变得群激奋起来,葛云礼大声说道:“诸位,我们都是朝廷的股肱之臣,绝对不能看着一个妖妇在这里祸乱朝纲啊!”
这些朝臣们一个个都激愤了起来。
祝成轩见此形,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他的掌心全都是冷汗。
他上前一步,说道:“你们——”
就在这时,鹤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