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说什么,南烟已经沉声说道:“将黎府上下,给本宫全都抓起来!”
“是!”
御营亲兵早就站在周围,一听这话立刻冲上来,将王升连带着周围的护院都扣住了,亲兵立刻又冲进去,将里面还在忙乱的仆妇全都抓了起来。
而英绍带着几个人站在门口,走到了黎不伤面前。
英绍道:“黎大人,得罪了。”
黎不伤没有说话,只看了南烟一眼。
而这一刻,南烟的眼睛里虽然一片血红,却又像是凝结了一层冰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黎不伤默默的伸出双手,被他们绑住带了下去。
南烟转身往里走去,吩咐道:“一个不留,连同谢皎皎,都给本宫押入大牢。看着他们,不准他们寻短见!”
“是。”
“若死一个,拿你们是问!”
“是!”
这时,她走过了解石的身边。
这个解石此刻仿佛是夙愿得偿,根本不惧怕的狂笑不已,只是在听到南烟说到“谢皎皎”的时候,神情微微一沉。
而不等他说什么,南烟与他侧身而过,留下一句。
“给本宫剁了他的手!”
她往里走去,就听见身后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是御营亲兵的人手起刀落,只见一只断手伴随着喷涌而出的鲜血飞到半空中,然后重重的跌落下来。
那浓重的血腥气,很快便充斥着整个黎府。
随即,蔓延到了整个京城。
原本是天清气朗的一天,这一天,所有人都觉得白天特别的长,夕阳一直挂在天边,很晚的时候才落下。
但随之而来的,却像是一个过于漫长的黑夜。
当天晚上,全城戒严。
原本大家还和往常一样出门闲逛,街上还人来人往,熟人遇见还在打招呼的时候,突然,几队人马冲上了长街,呵斥着他们全部回家,立刻宵禁,京城的老百姓不知所措,一个个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急忙回到家里,紧紧的关上了门窗。
整个京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宽大的街道上空空荡荡。
所以,大家都不清楚,在夜色中,一支御驾的队伍从保宁坊的黎府出发,小心翼翼,却极为迅速的回到了皇城。
东西六宫,所有的嫔妃都隐隐的听说今天发生了什么大事,但也不敢随意议论,到了时候都早早的关上了各自的宫门。
只是在远处有脚步声响起的时候,让一两个小太监打开门缝往外窥伺。
但是,他们什么都没看到。
而在安静的延禧宫中,喝了药之后早早准备躺下睡觉的顺妃新晴忽的感到心里一头乱跳,她不由得坐起身来,看了看外面,但窗外黑灯瞎火的,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她忍不住问道:“宜兰,外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宫女宜兰正准备为她放下床边的帷幔。
听到这话,有些疑惑的回头,也往外看了一眼。
就听见寂静的夜色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走来,正好停在了他们延禧宫门外,随即,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主仆两对视了一眼。
很快,门口也响起了敲门声,宜兰过去打开了门,就看见永和宫的彤云姑姑站在外面,神情严肃的说道:“宜兰,贵妃娘娘让我来跟顺妃娘娘说几句话。”
平日里,两宫的关系不错,宫女姑姑们见面也多玩笑。
他们这是第一次看见彤云姑姑这么严肃的样子。
宜兰不敢多话,急忙将她领过去,彤云姑姑走到床边跪拜下来,说道:“顺妃娘娘,贵妃娘娘让奴婢过来,请顺妃娘娘立刻去雍和宫一趟。。”
一看到她过来,而且是这么晚,都已经关闭宫门了,顺妃立刻感觉到异样。
她道:“出什么事了吗?”
彤云姑姑道:“娘娘先过去,过去了就知道了。”
顺妃拧着眉头看了她一眼。
然后立刻掀开被子,对宜兰说道:“过来服侍本宫穿衣。”
宜兰走上前来,有些担心的扶着她,轻声道:“娘娘,您才刚喝了药啊……”
之前顺妃受了些风寒,最近一直在喝药,而这药喝了之后就有一点嗜睡,所以晚上喝了药之后她都是早早的上床休息了,可现在突然又要去永和宫,她担心顺妃撑不住。
但是,不等她的话说完,新晴已经沉声道:“别多话。快。”
“……是。”
于是,彤云姑姑帮着宜兰一起为顺妃穿好衣裳,然后便陪着顺妃走了出去,走到延禧宫大门口,新晴才发现这里还站着好几个小太监,手里提着灯笼正在等她。
一个个的脸色也显得非常的严肃。
她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跟着他们过去了。
延禧宫离永和宫并不远,没走几步就到了。
这里,大门紧闭。
而大门外,已经站着一队人马,新晴一看,全都是御营亲兵,不知为什么,这么晚全都跑到永和宫来了。
她隐隐的感到不对,连心跳都提了起来。
彤云姑姑提着灯笼上前敲了一下门,大门打开了,就感觉延期那一亮,整个永和宫灯火通明,新顺妃被她们领着走了进去,一进入正殿,立刻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腥苦的药味。
“这是——”
顺妃一愣,立刻转头看向内室,只见层层帷幔都放下来了,隐隐看到床边站着很多人,太医院的几位太医,皇上身边的玉公公和小顺子,还有——
贵妃司南烟。
彤云姑姑走到她面前,轻声说了一句,南烟立刻转过头来:“顺妃姐姐,你来了。”
一看到她的样子,顺妃又惊了一下。
贵妃娘娘的脸上,又是血,又是一道道泪痕,看上去狰狞又狼狈,而且她的一双眼睛充血通红,被她的眼睛一看,顺妃蓦地就打了个寒颤。
她哑声道:“贵妃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南烟走过来,一把抓住了顺妃的手。
她的手,却是滚烫的。
顺妃被这样的温度惊了一下,但下意识的就抬起头来,看向里面的那张床,顿时惊得睁大了双眼。
祝烽,正躺在床上。
他全身是血,脸色苍白,仿佛一点声息都没有。
一瞬间,顺妃的呼吸都窒住了,她的喉咙发梗,颤声道:“皇上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