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南烟喃喃说道:“这,不正是皇上和魏王商议的做法吗?”
“是啊,这样一来,桑农也没再闹。”
“这是浙江省第一个,安抚了闹事桑农的地方!”
南烟道:“这,这不是好事吗?”
“当然是好事,”
祝烽说到这里,面色又沉了下来,冷笑道:“妙就妙在,浙江布政司的那一伙人,竟然将这丰安县的知县下到了大牢里!”
“为什么?”
“说他以权谋私,挪用公家钱款。”
“还说他,与暴民勾结,意图谋反。”
“什么?”
南烟听到这话,眉头也皱了起来,说道:“若是有那知县跟桑农们签认的文书,那这罪名就不成立吧。”
祝烽冷笑道:“这一伙人,自己没有本事安抚桑农,难得这个丰安县的知县想出了这个办法――而且,还与朕的决议不谋而合,只是,圣旨刚刚颁布下去,他们还不知道罢了――就担心这件事影响了他们的乌纱帽,所以,将所有的罪责都堆到了这知县的身上。”
南烟道:“皇上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祝烽道:“是他们奉上来的折子上说的,还妄想跟朕邀功,哼!”
南烟摇头苦笑道:“自古以来,妒贤嫉能就是官场最常见的事,只是这一伙人,也做得未免太过分了。”
“哪怕,他们将这功劳归结到自己身上也罢,怎么还能陷害这个知县呢。”
祝烽道:“他们如此不知好歹,才好。”
“若非如此,朕也不知道,这个法子是丰安县一个小小的县令想出来的,更想不到,朕养了这么一帮的酒囊饭袋!”
南烟急忙说道:“皇上消消气。”
祝烽气得胸膛里像是滚着一块火炭,半天都凉不下去,手里拿着南烟捧给他的茶,也是一口都没喝。
南烟轻声道:“皇上喝点茶,消消气吧。”
他只“嗯”了一声。
但这个时候,正在气头上,哪里还喝得下去东西。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一声脆脆嫩嫩的声音:“父皇?”
是心平。
一听到这个声音,祝烽的眉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一下子抚平了似得,脸上的怒容一下子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笑意。
南烟在一旁,看得咋舌。
这不是变脸是什么?
而祝烽已经将茶杯交还到她手里,直接起身往门口走去,果然看见冉小玉领着心平公主走了进来,心平一看到他,立刻高兴得两只眼睛都笑弯了。
“父皇真的在这里!儿臣拜见父皇!”
不过,不等她跪下,祝烽已经上前一步,一把将她捞到怀中。
笑道:“你怎么来了?”
心平两只手抱着他的脖子,亲亲热热的说道:“儿臣好久没见到父皇了,刚刚听飞飞说父皇来了,儿臣就马上过来了。父皇想不想儿臣?”
“当然了,朕做梦都想着你呢。”
南烟在一旁,听得直咧嘴。
也太肉麻了。
而祝烽丝毫没觉得自己肉麻,只看着女儿开心的笑脸,顿时什么烦恼都忘记了,抱着她走回到卧榻前坐下。
南烟笑道:“也就心平能劝得了皇上吧,妾是已经老了,不管用了。”
祝烽“啧”了一声。
“你这人,怎么这样?跟女儿吃醋。”
心平还嘻嘻的笑着,伸手在脸上刮着:“母妃,羞羞。”
南烟冲着她皱了皱鼻子。
三个人说说笑笑的,倒是让祝烽开心了不少,南烟当孩子窝在祝烽的手里,玩着他的衣角的时候,南烟顺势将茶杯递过去,祝烽也喝了几口。
虽然之前,一直不肯喝茶,但心里其实是火烧火燎的,喝了这几口,顿时感到,其实已经干渴得不行了。
将空杯递给她:“再续些水。”
南烟答应着,亲自走过去又给他续了些热水,他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神情看着已经缓和了不少。
南烟这才又说道:“说起来,这个丰安县的知县倒是也不错,他的做法,竟然跟皇上和魏王的想法都不谋而合,虽说,没有事先请旨,但到底以安抚百姓为先,他算是皇上的功臣啊。”
祝烽道:“是啊。”
“所以今天,看到这份折子之后,朕立刻让锦衣卫的人带着朕的手谕赶去浙江,将这个知县放出来,绝不能让他受了委屈。”
他说到这里,仍有些余怒未消,说道:“你知道,这些年来,朕对下面的人也花了不少的心思;可是,那些个尸位素餐的官吏,一个个还是严守着高皇帝在位时的那一套,不作为就是不犯错,不犯错就是有功,只拿着在任期间的平稳当功绩,这样下去,朕的江山还怎么坐。”
“不能破旧立新,再过一百年也是这个老样子。”
“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人,能做点实事;虽说是事先没有请旨,可朕正需要这样锐意进取的人,一个个龟缩不前,朕要他们干什么?”
“若不能树一个典型,将来,其他各地还要跟着浙江布政司的人有样学样。”
南烟点了点头,道:“怕是呢。那,这个知县只怕光放出来不够。”
“嗯?”
“皇上也该赏他点什么才是。”
祝烽叹了口气,道:“先等锦衣卫过去,把人放出来再说吧。”
“一进了大牢,还不知道人会怎么样呢。”
“若是人就这么没了,朕一定要拿浙江布政司的人是问!”
他又有些怒意,都吓着怀里的心平了,祝烽立刻又换上了一副慈父的面孔,轻轻的拍着她:“没事没事。”
南烟忍不住笑了笑。
然后问道:“不过,这丰安县,妾总觉得这个地方有些耳熟,像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哦?”
祝烽看向她:“哪里?”
南烟想了一会儿,却模模糊糊的,她问道:“这个县令姓什么?”
祝烽道:“姓沈。”
南烟一听,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
盛世为凰:暴君的一等贤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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