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疑了一下,再看向祝烽。祝烽沉默了一下,道:“也罢。”
薛运的脸上仿佛闪过了一丝笑影。
叶诤也不止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毕竟这位“薛运公子”全身是伤,衣裳也被烧得东缺一块西缺一块,看上去比祝烽还更狼狈一些。
便说道:“那就交给你了。”
“是,是。”
薛运急忙点头,便要扶着祝烽离开。
刚走了两步,祝烽又回头叮嘱道:“不管审出了什么,立刻来报。”
叶诤道:“是。”
于是,两人便走了。
因为之前他们的居所在那一边已经被大火烧毁得差不多了,自然不可能再回从前的地方住,幸好,叶诤提前安排了备用的住处,虽然不及那一点的环境优美,倒也舒服妥帖。
而且,非常的安静。
祝烽走进去坐下之后,便立刻脱下了受伤的左臂那边的衣裳——之前征战十数年,他受伤无数,也早就清楚,受伤之后如果不尽快脱下衣裳,等到血肉干涸了之后再脱,会撕裂伤口的。
不过,顾忌着薛运在,他只脱了一露出的壮硕的胸膛和强健的手臂,在扑朔的烛光下闪着古铜的色泽,他的皮肤虽然很好,饱满又结实,但并不是完好无损,反倒有不少的旧伤痕横贯在上面。
有些吓人。
却也性感得吓人。
薛运只看了一眼,脸就红得像是火烧一样,急忙低下头去。
过去,只在薛家那一方小小的天地,她穿着男人的衣裳,做着男人的动作,觉得自己好像就是一个男子了,甚至觉得,一辈子都不会被人发现。
可现在,面对祝烽的时候,她才知道那有多可笑。
更可笑,家中的人竟然都没发现自己的秘密。
难道,他们都瞎了吗?
自己是永远,也不可能真正像男子的。
真正的男人,应该是他这个样子,强壮健硕,身形如松,气质如岩,哪怕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都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魄,令人不敢仰视。
“你怎么了?”
就在她心思紊乱的时候,耳边响起了祝烽的声音。
薛运急忙抬头,只见他已经脱下一半的衣裳,坐在桌边,皱着眉头看着自己。
“不是要处理伤口吗?”
“哦,马上。”
薛运忙收回了那些无谓的绮思,手忙脚乱的从自己带来的药箱里翻找出了一些药瓶和纱布,然后走过去捧着祝烽的胳膊看了看。
他的伤,刚刚还不觉得,现在一脱下衣裳才惊觉,几乎见骨。
而且——
她沉默了一下,拿起一只药瓶来,轻声说道:“陛下,清理伤口有一点痛,你忍一忍。”
祝烽道:“无妨。”
于是,薛运打开了一只药瓶的盖子,将里面锈绿色的药粉小心的倒在他的伤口上。
顿时,一阵钻心的刺痛传来。
祝烽的眉心一蹙。
薛运原本就担心他,一见他皱眉头,顿时手都软了,也不敢再倒,柔声问他:“疼吗?”
祝烽抬眼,对上了她满是关切的目光。
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薛运的手。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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