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道:“鹤衣大人要说什么?”
却见鹤衣淡淡一笑,道:“也没什么,就是跟娘娘探讨一下太极的意义罢了。”
南烟看着他,沉默不语。
什么时候不好探讨,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探讨”,而且这话听起来,颇有深意。
不过,如果他真的知道什么,似乎也就不必来跟自己“探讨”。
而是直接禀报皇帝了。
南烟想了想,然后说道:“鹤衣大人感觉到了什么?”
鹤衣又沉默了一会儿,再看向她,然后微笑着道:“此行西北,娘娘要处处留神。”
说完,便后退了一步。
南烟微微蹙起了眉头。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了玉公公的声音——
“皇上驾到!”
一听到皇帝来了,南宫门处所有等候的人全都跪拜在地,山呼万岁。
然后,就听见祝烽沉稳的声音响起:“都平身吧。”
“谢皇上。”
众人慢慢起身,南烟一抬头,就看见祝烽的手中还牵着一只小手,不用看都知道,一定是心平。
难怪这么晚才过来,原来是去看女儿去了。
虽然今天出发,祝烽已经提前了很长的时间跟朝臣们交代,也跟后宫的嫔妃交代清楚,但今天一到分别的时候,朝臣们还是立刻涌来上来。
后宫的嫔妃,更是不甘落后。
不一会儿,皇帝的身边就围了一群人。
不过,心平可不甘心这样“失了宠”,眼看着祝烽只顾着跟别人说话,不理睬自己,顿时急了。两只手伸向祝烽,两条小腿不停的在地上跺着脚。
“父皇!父皇,抱——!”
祝烽的脸上,原本神情凝重,是有些吓人的。
但,一听到女儿这样撒娇,顿时紧绷的唇线就有些撑不住了,南烟还没来得及上前去阻止,就看见他弯下腰,一把将心平抱了起来。
心平顿时高兴得一双眼睛都笑成了两条缝。
抱着祝烽的脖子:“父皇真好!”
周围的大臣们都唯唯诺诺的,也不好说什么,倒是皇后走上前去,微笑着说道:“皇上真是太宠爱心平公主了。”
祝烽也笑了笑。
伸手拧了一下心平肉嘟嘟的脸,道:“朕就这一个女儿,不宠她,宠谁。”
“就是因为皇上这样,魏王对这个妹妹,也是宠爱得不得了。”
“哦?”
“要星星不给月亮。”
“哈哈哈哈。”
祝烽笑了起来,却是非常满意的样子,道:“一个好哥哥,是该有担当的。”
“若不是这样,朕也不能放心的交给他。”
听到这话,周围的众人都愣了一下。
但随机,也都安静了下来。
对于这一次皇帝出行前一系列的安排,大家心知肚明意味着什么,而这一次,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句话,似乎更印证了大家的猜测。
许妙音的眼中,透着掩饰不住的喜色。
但她还是按捺住,只勾了勾唇角,然后伸手轻轻的碰了一下心平肉乎乎的小下巴,笑道:“心平就是有福气的,如今有皇上疼,将来哥哥也是要疼她的。”
心平似乎听懂这句话了,格格的笑了起来。
南烟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倒也没说什么。
不一会儿,小顺子上前来:“皇上,时辰到了。”
“哦。”
祝烽抬起头来看了看天色,正好是他们该出发的时间,各队人马也已经列队整齐。
许妙音伸出双手道:“皇上,让妾抱着公主吧。”
祝烽想了想,便将心平递给了她,心平先也还乖乖的,毕竟她跟在皇后身边也有不短的时间,两个人早就熟稔了。
不过,看着众人开始上马车的时候,她有些反应过来。
睁大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
这时,南烟走到了祝烽的身边,轻声道:“皇上,妾听说国公他们也是要伴驾到,怎么没看到?”
祝烽也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车队。
然后说道:“国公早两天就出发了。”
“啊。”
“这一路上担心路不平,国公带着人先在前面走一趟。”
“……这样啊。”
南烟点了点头。
随机转过头来看向皇后,微笑着说道:“这些日子,心平又要劳烦皇后娘娘了。”
许妙音笑道:“你我还说这个?”
南烟也笑了笑。
许妙音又像是有些感慨的,轻叹了口气,道:“眼看着孩子们都渐渐的大了,咱们能作的,不就是好好的照顾他们,让他们有个好前程吗?”
听到这话,南烟迟疑了一下。
立刻也微笑道:“是啊。”
时间到了,祝烽便要带着他们登上各自的马车了。
而这时,心平终于明白过来似的,知道父皇和母妃要离开自己了,过去她还小,两个人走南闯北的,她也没什么感觉,但这一次,已经有些懂事了,感觉到离别,她立刻撇起了嘴。
“父皇……呜呜……”
两只手伸向了祝烽,不停的在空中抓着。
一看到她这样,祝烽的腿就有些走不动道了。
急忙又回来,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柔声说道:“心平不要难过,父皇很快就回来了。”
“呜呜……”
心平也不大声嚎哭,就这么呜呜咽咽的。
越是这样,祝烽越是心疼。
她好像已经知道怎么拿捏自己的父皇了一样,一只小手还抓着祝烽的手指不放,就这么腻腻乎乎的撒娇,最后还是南烟走过去,将她的小手拿开,轻轻的拍了一下。
然后说道:“心平不要任性,父皇和母妃很快就会回来。”
“呜……”
对着更加严厉的母亲,心平似乎就知道,撒娇这一套不管用。
只能撅着嘴,两只手抱住了皇后的脖子。
许妙音笑了起来。
祝烽和南烟这才登上了马车。
跟外面的众人挥手道别,马车便慢慢的开始往前行驶,祝烽坐在窗边,看着目光一直盯在心平身上的南烟,道:“有的时候,朕倒觉得,你比朕更冷静一些。”
南烟安静了一会儿。
目光仍然紧锁着女儿的身影,轻轻说道:“有的时候,孩子疼得太多了,反倒养不大。”
“妾现在也明白了。”
“只要她,他们能好好的,别的,都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