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走过一个拐角,突然,一个人撞了上来。
“哎呀!”
那人猝不及防,直接跌倒下去。
祝烽顿时皱起了眉头,低头看着那黑漆漆身影,听那声音很娇柔,是个女人。
跟在后面的玉公公急忙跑上前来:“皇上,怎么了?”
他手里的灯笼一晃,照亮了地上那个人影。
“你是——”
祝烽借着灯光一看,一个纤细的身影倒在地上,正用手捂着脚踝,听到玉公公的声音,她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白净俏丽的面容。
这个女子不过二十来岁,一张瓜子脸白皙如玉,生的柳眉星眸,粉面含春,虽然不是极艳丽的长相,但眉眼柔顺,表情楚楚可怜,透着几分动人。
“你是——康嫔娘娘!”
玉公公惊了一下,说道:“康嫔娘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跌倒在地的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刚刚册封的康嫔冯千雁。
“我——”
她刚要说什么,脸上露出了痛楚的表情,皱着眉头又低下头去,轻声说道:“妾冲撞了皇上,皇上恕罪。”
祝烽皱着眉头看着她。
康嫔,好像叫冯千雁,是鸿胪寺卿冯光誉的掌上明珠,前些日子才册封的,不过,除了册封的时候见过一面,其他时候,祝烽几乎不到后宫,所以也没怎么见过她。
祝烽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冯千雁还坐在地上,低着头轻声说道:“听说贵妃娘娘离开冷宫,回到了翊坤宫,妾刚入宫不久,也没有机会向娘娘请安,所以今天特地过来。”
“哦?”
“不过,妾刚刚走错路了,等走到翊坤宫的时候,天色已晚,妾想着不要打扰了娘娘休息,所以就打算回去。却没想到,会在这里冲撞了皇上,请皇上恕罪。”
祝烽看了她一眼,才说道:“罢了。”
“既然你是来向贵妃行礼了,也没什么。你起来吧。”
“是,谢皇上。”
冯千雁便要从地上站起来,可她刚一起身,突然脚一软,整个人又跌了下去,祝烽急忙伸手,将她扶住。
“怎么了?”
“皇,皇上,”那冯千雁又惊又惶,满脸惶恐的神情,加上痛,眼角都有些发红了,说道:“皇上恕罪,妾好像,好像脚踝扭到了。”
祝烽皱着眉,低头一看。
果然,她露在裙摆外面的脚踝,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拧着,灯光的映照下能看清,已经明显的发肿了。
她还想试着站起来,但脚踝受伤根本无法乱动,只站了一下,她就已经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也越发的手足无措。
祝烽沉沉的出了一口气,便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那冯千雁猝不及防,一下子被祝烽抱起,整个人都傻了,转头望着祝烽,眼中还有泪,这个时候不断的闪烁着,仿佛又无数的星光在眼中翻涌。
她轻声道:“皇上……”
祝烽道:“你住在哪个宫?”
“妾,妾住在,在——”
她激动得脸颊通红,结结巴巴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还是身后的玉公公说道:“皇上,康嫔娘娘是在建福宫。”
祝烽听了,也没说什么,便抱着她大步朝前走去。
玉公公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翊坤宫,一时间也无法,只能提着灯笼急忙跟了上去。
祝烽高大的肩膀挡着身后玉公公手中摇晃的灯笼发出的光,一闪一闪的,却全都映在了冯千雁的眼中。
她的眼中,明灭不定的,是突如其来的欣喜,和不敢置信的幸福。
紧贴着那宽厚的胸膛,感觉到一股陌生,却又让人无比留恋,甚至恨不得沉溺其中的气息包围着自己,她小心翼翼的低下头去,脸颊轻轻的摩挲着他的胸膛。
而自己的胸口,心跳如雷。
翊坤宫中,南烟正趴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
很晚了。
今天还大白天的时候,祝烽就跑进来,对着她白日宣淫,虽然后来无可奈何的离开,但她也安抚了他,还告诉他,自己会等他。
可是,从天亮等到了黄昏,从黄昏等到了天黑。
他还没来。
难道这么忙,忙得把自己都忘了?
她想让冉小玉去御书房看看,但又不好意思,且不说冉小玉肯定要阴阳怪气的笑她,单单是这件事,就显得自己太轻浮了,好像多饥渴似得。
还是,再等等看吧。
她继续趴在窗台上,下巴枕在手臂上,望着外面黑漆漆的一片。
却没发现,看到她这样“望穿秋水”的样子,冉小玉早就偷偷的溜出去,打算去御书房那边看看。
不一会儿,冉小玉一脸铁青的从外面走了回来。
砰地一声,将门推开,又重重的关上。
“小玉?”
南烟这才注意到她出去了,又回来了,说道:“你去哪儿了?怎么一脸生气的样子,碰到叶诤了?”
比碰到叶诤更糟心!
冉小玉看着她还这么傻傻的等待的样子,走过来说道:“娘娘,早点睡吧,奴婢服侍你睡觉了。”
南烟道:“可是,皇上还要来。我要等他。”
“别等了!”
冉小玉气不打一处来:“他不会来了!”
“什么?”
看到她一脸怒气的样子,又听到她的话,南烟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说道:“怎么了?他为什么不会来?出什么事了吗?”
想到刚刚在外面看到的那一幕,冉小玉牙都咬紧了,说道:“皇帝陛下他,抱着别的娘娘,去别的宫里了!”
“娘娘,你别等了!”
南烟蓦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桌上那盏烛台像是也感应到了什么,烛火不断的扑朔摇曳着,映在她的眼中,目光更显得脆弱茫然。
她扶着窗框站起身来,直盯着冉小玉的眼睛:“你说什么?”
冉小玉道:“刚刚外面那个什么康嫔娘娘,跌坏了脚,皇上抱着她走的!”
“我亲眼看见的!”
说到这里,冉小玉咬紧了牙,好像恨不得从谁身上撕下一块肉似得,狠狠的说道:“他不会来了!”
南烟沉默了一会儿。
却又慢慢的,坐回到了窗边。“杰众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