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间,似乎又感到了和那一晚一样的,一阵温热的触感袭来,整个人好像腾云驾雾一样,慢慢的落到了云堆里。
一阵温热的气息吹拂过脸颊。
软软的一点,在额头上。
南烟有些沉溺在被这种气息包围的感觉里,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冉小玉在叫自己——
“娘娘。”
“娘娘,醒醒啊。”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她守在床边,顿时蹙了一下眉头。
怎么把自己叫醒了?
这几天自己都夜不能寐,好不容易能睡个午觉。
冉小玉道:“娘娘,皇上走了。”
南烟愣了一下:“什么?”
“皇上刚刚来了,但走了。”
南烟急忙坐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又躺在床上,和那一晚一样。
原来刚刚朦胧中感到的一切,不是梦。
是祝烽来把自己抱进来的?
她急忙道:“你,为什么不叫我?”
冉小玉道:“皇上不准奴婢说话。他来了,把娘娘抱进来,就把奴婢们都赶出去了。”
“他一走,奴婢才能进来叫醒娘娘。”
南烟皱起了眉头。
他来看自己,却不让他们叫醒自己。
所以——他到底是想见自己,还是不想见自己?
冉小玉想了想,又轻声道:“娘娘,皇上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好啊。”
“怎么?”
“眼睛里全是血丝,听说这几天他一直在御书房,都没去过后宫。”
尤其,她看到他刚刚抱着南烟的样子。
好像恨不得把她吞下去。
那种占有欲,明明和以前一模一样。
皇帝是没变的。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贵妃呢?
就在他们两的思绪都非常的紊乱的时候,彤云姑姑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急匆匆的道:“娘娘,奴婢查到了!”
“哦?”
她这几天都没怎么露面,南烟当然知道,她是去查清这件事。
看来,是有线索了。
于是定了定神,让冉小玉去将门关上。
冉小玉急切的道:“姑姑,到底怎么样?娘娘的守宫砂为什么会不见的?”
彤云姑姑走过来,对着南烟轻声说道:“娘娘,奴婢这两天去翻了一下自己收集的医书,发现有一种特质的药水,如果涂抹在女子的身上,会让守宫砂暂时的消失。”
“暂时的消失?”
“对,只要女子还是完璧之身,过几天,守宫砂自然又会显现出来。”
南烟紧缩眉心,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
所以,自己的守宫砂,就是这样不见的?
彤云姑姑道:“如果娘娘可以断定,皇上没有宠幸你,那应该是有人对娘娘使用了那种药物。”
南烟想了想,道:“这种药,查得到来源吗?”
彤云姑姑摇了摇头,道:“很难,因为这种药的配制虽然很繁琐,但所需的药材却很普通。”
“前些日子入春,御药房往各宫都分发了不少的药材。”
“那些药材,足以配制出这样的药。”
“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这种药涂抹到身上之后,不是立即见效,而是根据药力的强弱,会延迟一些时候才会有作用。”
“所以,娘娘是那天看到守宫砂不见,但可能——”
南烟深吸了一口气:“可能,我是在更早之前,被人下药的。”
彤云姑姑点点头:“是的。”
冉小玉一听就急了:“那,不是很难查明真相了?”
“嗯。”
“这可怎么办?这样,怎么还娘娘清白?”
看着她焦虑的样子,南烟反倒很平静,淡淡的说道:“这,并没有什么要紧。”
冉小玉诧异的道:“为什么?”
南烟说道:“我并不关心下药的人是谁。”..
“只要我在宫中一天,甚至,做这个贵妃一天,就不断的会有人想要给我下药,甚至,想要给我下毒。”
“我对这些人,和他们抱着的心思,一点都不感兴趣。”
“我只关心一点——”
彤云姑姑道:“娘娘,奴婢正在配制解药。事实上,那种药的药性也就只能持续一段时间,过一段时间,药效过了,守宫砂自然会重新出现。”
“到时候,娘娘就清白了。”
“也可以跟皇上说明白了。”
南烟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如果一定要这样才能证明我的清白,那不是我要的清白。”
“我的清白,不是这么一颗不知所谓的守宫砂。”
“我的清白,不在我的身上……”
一旁的冉小玉和彤云姑姑看着她坚定的神情,一时间都有些诧异。
清白不在身上,那在哪儿?
南烟一字一字的道:“在他的心里!”
冉小玉和彤云姑姑对视了一眼。
他们两,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不是要自己去证明自己的清白,而是要弄清楚祝烽到底是怎么想的。
彤云姑姑迟疑了一下,轻声道:“娘娘,这样太冒险了。”
南烟看向她。
彤云姑姑微蹙眉头,说道:“皇上对娘娘,虽然很宠爱,可这种事,开不得玩笑啊。”
“男人……都是在意这个的。”
“看看这世道就知道了,哪怕受害的是女人,到头来受罪的,还得是女人啊。”
“还是先让皇上知道真相吧。”
南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明天,是册封魏王的日子,对吗?”
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这个,冉小玉还是点了点头:“是的。”
南烟低下头,轻轻的捏着自己的手臂,说道:“既然是册封魏王的日子,我不想再出什么意外。”
“等册封完了,再说。”
冉小玉也沉默了下来。
的确,魏王的册封也是一件大事,南烟的考虑是有道理的。
南烟又想了想,道:“明天的安排,是什么样的?”
彤云姑姑道:“上午是前朝的册封仪式,娘娘不必出席,不过,贺礼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明天一大早就要送过去。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明晚在承乾宫中,皇上要设宴。”
“设宴……”南烟沉默了一会儿,轻轻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