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后,能否不要——不要杀那么多的人?”
祝烽的气息立刻沉了一下。
然后,他往周围看了一眼:“你是不是想说,朕不应该把靖王府的人都杀了?”
“你可知道,通敌叛国,罪无可赦!”
“可是……”南烟小心的说道:“靖王府的人,不可能所有的人都通敌叛国,他们其中很多,也只是家境贫困,卖身为奴,在这里做事而已。”
“这么大的事,靖王殿下怎么可能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呢。”
“皇上,这其中,一定很一些是无辜的。”
甚至,不是一些。
绝大对数,都是无辜的。
“那又如何?”祝烽冷冷的说道:“朕没有那个闲工夫一个一个的去审问清楚,这种时候,宁可杀错,也绝不放过!”
南烟被他“宁可杀错,也绝不放过”的话语吓到了,想了想,才柔声说道:“皇上,大事上奴婢真的不太懂,可是奴婢只是担心皇上。”
“担心皇上这样,会被百姓误会的。”
祝烽一听到这话,目光冷冷的看向了她:“误会什么?”
“误会朕滥杀?还是说,朕原本就是个暴君?!”
一听到“暴君”两个字,南烟就知道他动了怒,立刻闭上了嘴,有些惶恐的看着他。
而祝烽已经转身拂袖而去。
南烟咬着下唇站在原地,看着他骤然离开的背影,一时间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自己又惹他生气了。
果然,自己不应该说这些话的吗?
可是,自己说那些话真的是为了他好,他血洗靖王府的事一定包不住,到时候闹出去,在民间一定会流传出他暴戾嗜杀的传闻来。
再说了,不是他跟自己说,有话可以对他说,他会听的吗?
结果——
南烟有些委屈的望着他背影消失的夜色中,轻声嘟囔着:“你还是没听啊……”
虽然委屈,可低头看着手中的锦盒,还有那把钥匙,她还是小心翼翼的将锦盒关好,揣在怀中回去了。
第二天离开邕州,上路回金陵。
南烟挤到了简若丞和黎不伤的马车上,简若丞有些意外的看着她:“皇上没有让你同乘?”
南烟尴尬的笑了一下。
之前离开军营到靖王府的时候,她还是坐在祝烽的马车上的,但现在——
简若丞明亮的眼睛看着她,笑道:“你,又惹皇上生气了?”
黎不伤坐在一边,看看南烟,又看看简若丞。
南烟苦笑着道:“怪我自己,多嘴了。”
“你说什么了?”
南烟把昨晚自己对祝烽说的那些话跟他说了一遍。
但,祝烽将尚宝司的钥匙交给自己的事,她没有说,这种事,她不想跟任何人分享。
那是单属于自己的。
简若丞听完了她的话,沉吟了许久。
南烟叹了口气,道:“是我不好,惹了皇上生气。”
简若丞转头看向她,微笑着说道:“其实这件事,我原本也打算回到金陵之后跟鹤衣大人商议一下,要劝谏皇上。”
“没想到,倒被你抢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