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烽脸色沉了下来:“那,朕应该把你交过去了?”
南烟只觉得心跳变得越来越沉重起来,压得她都有些喘不过气了。
她能怎么说?
黎不伤当然不能交出去,交出去就是一个死;可自己也不是一个金刚不坏之身,她怕死的,这谁都知道,谁也都一样。
可祝烽对她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呢?
是在让她表态?暗示她应该去?
还是,他想要自己在他面前,痛哭流涕的哀求——别把我送过去,我不要啊!
可是这种话,她又怎么说得出口?
况且——之前还好,但听了简若丞的那些话之后,她也很明白这一次和谈对他们炎国来说有多重要,两个人一个都不交出去,那和谈也就算完了。
就在他们两个人这样相对着,气氛甚至都有些僵的时候,一旁的叶诤有点看不下去了,终于轻声道:“皇上。”
祝烽的目光仍然烙在南烟的身上,只“嗯”了一声。
叶诤在心里叹了口气:“这种大事,只怕还要大家商议才好啊。”
“是啊皇上,”简若丞也开口,平静的说道:“这件事的确应该从长计议。微臣之所以没有直接答应,也没有拒绝,就是觉得这件事不能完全被夏侯纠拿住我们。”
“我们在战场上获胜,应该是我们占据主动权才是。”
祝烽的脸色依旧阴沉,看着南烟。
而南烟只低着头。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冷冷的说道:“行了,你们都下去吧,这件事,朕知道该怎么做。”
他们几个人也不敢停留,便都退出了帐篷。
这个时候,夕阳已经落得只剩下一点点的光晕,叶诤走了两步,回过头来看着简若丞,苦笑着道:“没想到节外生枝,闹出这么件事来。”
“谈的时候,就觉得夏侯纠太好说话,一定有所图。没想到是这个。”
“他这种人肯定是睚眦必报,再说这一次瞎了一只眼睛,一定是要讨回的。”
“只是没想到……”
他们两说了一会儿,不由自主的看向一直站在一边,不发一语的南烟。
叶诤道:“南烟。”
“嗯?”她抬头看着他。
“你在想什么?”
“我,我在想这件事——能解决吗?”
叶诤笑了一下,说道:“当然能,他刚刚不是说了吗,他知道该怎么做。”
“皇上这个人就是这样的脾性,他一旦要做一件事,不管有多少困难,他都一定会做成的。”
南烟沉默了下来。
她当然知道祝烽的性格。
可是,这件事如果要做成——能怎么做成呢?
答应夏侯纠的要求,那就势必要送一个人过去。
是黎不伤,还是自己呢?
如果是黎不伤,那自己一定会抗拒的;可如果是自己——
如果祝烽真的提出了这样的要求,自己能抗拒吗?
自己,能抗拒他吗?
她轻轻的说道:“除了送我们两其中的一个人过去,还有别的办法能办成这件事吗?”
叶诤一愣,也沉默了下来。
就在气氛有些沉闷的时候,一旁的简若丞突然说道:“对了,司女官,有一件事我想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