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风凉阴人骨。
深夜十一点,宫家祖宅如同迷宫般的幽廊走道两边,怪石嶙峋,虫鸣鸟叫不绝于耳,飞檐青瓦之上,流云方向感不好,简称“路盲”,正跟在拿着地图找嘉荫堂的姬如尘身后,啃着鸭梨,吸溜着梨汁。
他俩真按纪由乃说的,去盗尸了。
按照宫司屿回忆中所说,陆轻云的死有蹊跷,当时宫司屿见到她时,她已经完全不像个活人,所以,只要偷到陆轻云的尸体,那么,一切就都明了了。
姬如尘按照宫司屿给的地图,和流云一路寻到了嘉荫堂。
只是这地方,好生诡异,没有一丝光亮。
当悄然窜入前厅,绕至后厢房时,二人齐见一口黑楠木棺材,被搁置在庭院里,棺盖打开着,里面没尸体。
但是流云鼻子灵,隐约闻见嘉荫堂老式灶房内,弥漫着一股东西烧焦的味道,并且,他们诧异的察觉到,嘉荫堂空无一人。
流云推开了老旧灶房的木门。
赫然就见老式灶台下的坑洞中,在熊熊燃烧着什么。
姬如尘和流云见即,左右一边,同时弯腰往下探。
赫然就见
云阁的主厢房中,金鼎焚着极品龙涎香,纪由乃正在给白斐然、拜无忧他们讲述着这几日在宫家老宅的所见所闻,发生的所有怪异事儿。
“所以宫家地底下,藏着百口亡灵棺材阵,镇压封印着一个极为厉害的东西,听那诸葛青云的话,感觉那邪灵应该就是宫家百年诅咒的源头,不过封印被我们加固了,那东西也不至于跑出来作乱,就是其中有一口棺材中的女厉鬼跑了出来,那女鬼叫舒云吧,不过现在我也没工夫去找什么女鬼,先得把眼前的事儿解决了。”
这不,纪由乃话音刚落。
厢房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是姬如尘。
提着个塑料大麻袋在肩上,一进门,就朝一屋子的人比了比手势,指指门外。
屋内的一群人见即,往外边深夜中景色秀丽的庭院一瞧。
就见流云扛着口大棺材,扔到了地上,拍拍手,勾唇笑“不辱使命,不过”
“不过什么”纪由乃从屋子里冲出来,一脸兴奋,他们偷来陆轻云的尸体了
姬如尘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将黑色麻袋放在地上,打开,先是拿出一截焦黑的手臂,又捧出一颗半烧焦的头颅,“我们去的时候,发现尸体已经被丢进灶台焚烧,看样子是想毁尸灭迹,不过就算烧焦,我们也把尸体给带回来了,连同棺材一起,这颗头颅还算完整,就表皮焦黑了些,不算完全烧焦,瞅着还能看出五官,心说棺材里应该也有痕迹,你们要不检查看看”
姬如尘捧着陆轻云半烧焦的头颅,借着幽冷的月色,细细端详了一下,点点头道。
“”尸体竟然被烧了
纪由乃没有再偷摸行事。
刑警大队的人曾告诉过她,宮司懿拒绝法医解剖他母亲,理由是太过残忍,不想自己母亲无法安息。
而此刻,既然姬如尘和小云偷来了陆轻云的尸体。
那么,解剖是必然的。
只是,纪由乃一通电话打给了今夜驻守在宫家祖宅的金陵市刑警大队队长,顺便让他将自己妹妹法医苏眠也带来。
当他二人抵达他们所居住的云阁,穿过前厅,绕过中堂,途经蜿蜒曲折的回廊花园,最后进入庭院内,蓦然就见一块白布上,摆着一具已经支离破碎,被严重损毁的烧焦女尸,一旁,还放着一口黑色棺材。
“这”苏醒惊讶。
“啊,我们把陆轻云的尸体偷来了,也算是协助警方办案了。不过偷的时候,发现尸体被扔进了灶台焚烧,取出来时,就已经这样了,应该还能找到有用线索吧”
“尸体就算烧焦,但是只要经过解剖坚定,一样可以鉴定死亡原因和时间,只是需要花费一番功夫罢了。”法医苏眠,也就是苏醒的妹妹,手里提着解剖工具箱,走至尸体旁,蹲下,戴上手套和口罩,先观察了一番,随后扫视一圈,“我需要一个助手。”
纪由乃直接把宫尤恩推出去了。
“喏,这小子,哈佛医学院法医专业的。”
宫尤恩绅士的朝苏眠笑了笑,论年龄,他怕是得喊苏眠一声姐。
深夜,这头,苏眠和宫尤恩配合,在给陆轻云做尸检。
另一边,纪由乃、宫司屿等人围观的围观,吃夜宵的吃夜宵,总之画风清奇,让刑警队长苏醒觉得这群人全是“人才”。
不远处有一具被烧焦的女尸暴露在夜下。
这群人竟然还有胃口吃夜宵
而他更惊讶的是,苏醒后的宫司屿,竟能下地行动自如了。
除了因失血过多,他俊美至极的脸庞依旧苍白没有血色之外,他能调戏纪由乃,能搂着她在怀中又亲又捏“狂撒狗粮”,跟没事人似的,恢复力实在惊人。
“宫大少爷没事了”
闻言,让纪由乃坐自己腿上的宫司屿挑眉,幽邃淡冷的凤眸瞥向苏醒,“嗯”了一声,“苏队长若是详细调查就该知道,我爷爷是军区司令,我从小被扔进军校摸爬滚打,如果不是要继承家业,现在我本该是一名军人,身体素质过硬,自然没寻常人这么娇弱。”
“”苏醒语塞,觉得这番说辞似乎并没有问题。
没过多久,苏眠和宫尤恩那就有初步结果了。
“死者的致命伤在后脑勺,后颅骨凹陷骨折,血迹试剂反应,其伴有大面积凝固血液组织在头颅表皮部分,这应该是因遭到剧烈撞击而导致的。”探照灯下,苏眠细眯着眼眸,细心道。
“她的头颅与脖颈衔接处,有明显的撕裂咬伤,是被某种龋齿生物大力撕咬下所致,很奇怪,什么生物能直接把头咬下来啊不过,这个是已经在她死亡之后导致的,这个女人的死亡时间有问题。”宫尤恩莫名其妙的看了纪由乃他们一眼,问道。
这个时候,一只蹲在石桌旁,和饕餮在玩游戏机的犼瑟缩了一下,小脑袋低垂,默不作声,是是他咬掉的
而就在这时。
隐约间,从高高的围墙外,响起了撕破喉咙般的呼救和呐喊
“老太太的院子着火了快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