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家世代研习黑巫术,能和通灵大族封家分庭抗礼,必然有她的厉害之处,而其中最为厉害的非死灵术莫属。
死灵术分为两个流派。
一是召唤和支配鬼魂,将鬼魂收为己用,而是死尸回魂大法。
而此时此刻,不管是端木凤栖还是阿萝,用的都是第一种。
召唤、支配死灵。
而不管是召唤还是支配死灵,都必须和所要支配的死灵签订契约,即为死灵契。
这是通灵咒术之外的高深巫术,所以纪由乃才会不得而知。
可是令人震惊的是,阿萝不仅会通灵咒术,竟连死灵术也会。
偏偏还深藏不漏,没让任何人知道。
端木凤栖的六个死灵,邪恶至极,早已无人形,完全是恶灵形态。
而阿萝身后伫立的那三个死灵,却给人一种浑然霸气、仙风道骨、铁骨铮铮,阴柔怨毒的直观感受。
三个死灵,一老者、一男子、一女人。
老者正气凛然,看似宽容从和,白发飘飘,仙风道骨,可与他那睥睨众生般的冷漠眼神对望一刻,就蓦然会感觉到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威吓肃然。
他叫姜崖,是无量山中养大阿萝,鬼龄三千年的老头,生前是一神秘古国大祭司,法力通天,无所不能。
男子无头,身穿铠甲,看模样像个古时候的元帅大将军,他的首级应该是被人砍下的,正被他自己捧在手中,霸气铁血,让人心生恐惧。
他叫夏侯渊,也是无量山中养大阿萝的鬼魂之一,生前征战沙场,战功赫赫,杀人如麻的大将军。
那女人还保持着死前最后一刻的模样。
一身潋滟红衣,吊在房梁,舌头耷拉的老长,面容煞白,明明拥有倾国倾城的绝色容貌,偏偏上吊时死相太过恐怖,以至于这会儿吓到了不少人。
她叫红袖,夏侯渊的爱妻。
“姜老头、夏侯渊,红袖姐姐,把这六个丑不拉几的玩意儿替阿萝解决了好不好?”
供桌之上,阿萝回眸仰起小脑袋,朝着身后三道巨型死灵撒娇道。
阿萝话音一落,那三抹幽影瞬然间穿过阿萝的身体,众目睽睽之下,将端木凤栖召唤出的六个死灵,撕碎,吃掉,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端木凤栖眼见着自己精心喂养的六个死灵,瞬然被灭,差点没站住,看怪物似的望着阿萝,“你……你竟然……”
“弱肉强食,怪你技不如人,你别看我小,就觉得我好欺负。”
说着,阿萝从供桌之上跳下,挥袖间,将召唤出的三个千年亡魂收回。
之后,长老堂随处可见密密麻麻的毒蛇毒蝎,被封玄清弹指一挥间,尽数逼退,自始至终,他都只是旁观,未曾像端木家的主母一般,一度和纪由乃他们剑拔弩张,倚老卖老,拿自己族长的身份,来威逼他们就范。
“封玄清!你就这么看着?”
“后生可畏,又能怪谁。”封玄清冷瞥一眼端木凤栖,始终保持中立,谁也不偏袒,继而又道,“不将事情缘由来龙去脉弄清,就来兴师问罪,大闹我长老堂,你可将我封家放在眼里了?”
“那你的好孙子不顾两家互赠信物订下亲事在先,在外有了别的女人,这女人还找上门来大闹一通,伤了他未婚妻,你可有想说的?难道连个说法解释都没有?”
老太太面容铁青,看样子是受气不小。
谁知,封玄清淡瞥封锦玄一眼,并无苛责,反倒是甩锅道:“孩子都大了,能自己做主了,这事是他捅出来的,说法你找他要,让他自己解决,我回封家祖地,不过就是为了帮他挚交好友一个忙罢了,哪来这么多事。”
封玄清摆明了不想掺和这事,旋即给了纪由乃和宫司屿一个眼色,“既然都来了,就随我去镜花水月厅聊聊改命之事,也好让你们心里有个底,改命所需的法阵祭坛,我已命长老们准备,什么时候开始,你们自行决定。”顿了顿,“没事就散了吧,储秀,让灵医堂的去看看熙月的伤到底怎么回事。”
镜花水月厅,除了封玄清,就只有纪由乃和宫司屿。
其他人,都不在。
“先前我已经和司屿讲过,逆天改命危险极大,代价更是惨重的,失败的风险更是尤为之大,司屿本真龙格局,帝王之命,这一生都会鼎力在人世之巅,权势财力皆滔天,老时儿孙满堂,死时寿终正寝,福佑三代,一旦逆天而为,打破他这命轮格局,他便可能一无所有,就算你二人能在一起,可你们之间未来的漫漫长路,将如一片迷雾,看不清,摸不透,有可能灾祸不断,但绝无可能顺风顺水。”
封玄清望着纪由乃,话音淡而温雅,极为有涵养。
“另外,司屿同我说,他想强行破开阴阳眼,这件事,我觉得不妥,阴阳眼分两种,一种为先天,一种为后天机遇所得,倘若想强行破开,很大的几率会永久失明,当然,我说了司屿也未必会听,但我觉得,姑娘你有知情权。”
纪由乃一手扶额,一只手被宫司屿捏在掌心之中。
“族长大人,那这逆天改命之法,具体到底是怎么操作的?”
“是一种名为天道轮回天生之术的奥秘禁术,尘封在封家祖地的藏书阁中有上千年,其术能够逆天改命,更能将亡灵召唤回人世,起死回生,但由于极为复杂,又违背了往生界的规定,此术若擅自使用,必遭天谴雷劫,并且,此术必须由十五名灵力在地境之上的通灵高手护阵,出一点差错,都会造成严重伤亡,一旦失败,改命者必死,无法复活,但成功的几率,也并不大。”
纪由乃听得惊出了一声冷汗。
可是与此同时,她似是想起了一件她一直挂心,又无奈找不到原因的事,深看一眼宫司屿后,旋即问封玄清道:“族长大人,你见过可以抵御一切灵力攻击,不受伤害的人吗?”
闻言,封玄清微微一怔,摇头:“无,你怎么会这么问?”
“那如果我告诉你,宫司屿就可以,你信吗?”顿了顿,“如果是这样的话,成功的可能,会增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