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心没肺又哥俩好的,伸手勾住他的肩膀。
“姘头,啊呸!兄弟,认识一下,我是沈长临,绰号大师,和尚,从今往后,多多指教啊——”
……被沈长临揽着肩头的秋凉。
身体有些僵硬。
他垂眸,望着那伸到他面前,有力又骨节分明的大手。
耳朵,回荡起。
之前在枯城中,少年提到的话。
眼前,浮现出。
那被炸毁成废墟黄沙的乐园。
沈长临。
那个被他当成挡箭牌,用来逃跑的男人。
那个他接下的任务中,因昱息一事,被殃及到四十多位兄弟,惨死的男人。
甚至,因他的关系。
导致,乐园被炸毁,那四十多位兄弟,怕是连尸骨都找不回去了。
这个明明是界外人,眼下却来到界内,还成为了灵修,更一心要为他们兄弟们报仇的男人。
眼下。
无知觉,又大咧咧的冲着他的敌人,伸出了手。
还请他,往后多多指教?
秋凉面罩下的唇角,绷成一条直线。
沉默的没有回应。
而沈长临。
直接抓过他的手,塞进他自己的另一只手中。
握紧,晃了晃。
飒逸爽朗的笑声,清晰的传进秋凉的耳内。
“独立区的事情,真是多谢了,要不是因为你,那上百号人,也死定了,回头,等楚一他们醒了,咱们好好喝几杯——”
“他们性子都不错,往后有能用得上兄弟的地方,随便招呼一声,兄弟们一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沉默的秋凉。
在听到这些话后。
眼眸剧烈的收缩了下。
他倏的站起来。
甩开沈长临,握着他的大手。
几个跳跃,消失在这方天地。
“咦?别走啊!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啊!”
沈长临懵了下。
赶紧出声喊道。
可是那人,已经消失不见。
“不是,他,几个意思?”
一头雾水的沈长临,朝笑意莫名的少年看去。
觉得这小祖宗笑的,怎么这么渗人?
他古怪的拧起了眉头。
“他谁?这好端端的,你让我跟他接触干什么?且——”
沈长临那双,净明锐利的眼眸里。
划过若有所思。
错觉吗?
他怎么觉得,他应该见过这黑衣人。
有那么一点儿,熟悉的感觉。
但是最近,他绝对没有见过。
不然,他不可能认不出来。
既然不是最近,那就是先前了。
那么。
是先前什么时候呢?
更何况。
这冷不丁的。
因独立区一事,还未完结。
小祖宗才不会有那个心情,真整个姘头回来,戏耍他。
定然有什么用意。
那——
具体是什么呢?
是不是跟他有关?
若是跟他没关系的。
小祖宗也不会是那么个表情。
所以。
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这个人,又是谁呢?
小祖宗把人给他,又想干什么呢?
心下思绪翻转的沈长临。
片刻后。
蓦的紧缩了眼眸。
“他是——”
少年微微颔。
“如你所想。”
沈长临的面色变了几变。
脚下红光大绽。
整个人,如同燃烧着火焰的大鹏鸟一般。
以一种降龙伏虎之势,迅的消失在这方天地。
朝着秋凉追去。
“呃——这几个意思?”
一群人有些懵。
倒是拂兮。
目光顿了顿。
似是明了什么。
沈长临他——
身上,所背负着,四十多条人命。
那是在界外,所不能拓展开来,报仇雪恨的沉疴心疾。
他虽然平日里,一副大咧咧,没心没肺,又蠢到不忍直视的模样。
但在最初。
他见他的第一面。
便是少年抱着一身肮脏又满是污秽的,沈长临的尸体,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时。
凝固在沈长临脸上的表情。
不甘,不屈,落寂,空茫,又恨意滔天。
那是,拥有刻骨铭心,以及血海深仇的人,才会在死时,残留在面上的表情。
而事实上。
也确实如此。
为了复仇,他真的九死一生。
如若不是少年。
眼下,他早就化为,含恨含怨而死的一抔黄土。
事务所的形成。
有沈长临的原因在里面。
少年虽以玩笑的方式,成立了事务所。
他们都心知肚明。
这个事务所的目的为何。
让沈长临,更便利有效的,亲手为他的兄弟们复仇。
让他,有更多的机会,与途径,修补他损坏的身体。
让少年,有一个可以供他调动的平台。
拂兮侧眸。
望向少年。
眉眼清冷内敛。
但却藏匿温柔。
他走的每一步,都考虑了所有人。
将所有的条件因素,都涵盖其中。
更将‘天下’间的一切事物,都摆到他们面前,供他们随意取用。
少年嘴上并不轻易承诺。
但,却总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只要他说过的,有所承诺的,都不会忘记。
一有机会,一遇时机,就会把那些东西,送到他们面前。
了却他们的遗憾。
让他们走的更好,更稳,也更远。
拂兮的心程,无人所知。
但站离他最近的仙姝泠。
却敏锐的觉察到。
此时此刻的拂兮,莫名温柔的乎寻常。
她眨了下眼。
侧头朝他看去。
正巧的对上了,拂兮收回来的眼眸。
那眼底,晃荡的温柔微波,像是被春风吹抚地过花朵一样。
一瞬间四目相对,仙姝泠的双眼,微微的睁大了一分。
觉得此时的拂兮道长,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拂兮:“……”
他蓦的绷紧了唇角。
神情警惕。
情,情敌看他干什么?
是,是现了什么吗?
脚下嗖嗖嗖的,不露痕迹的离她远了一点儿。
然后唰的一下侧头。
甩了一个后脑勺给她。
仙姝泠茫然了下。
有些迟疑。
她怎么感觉,拂兮道长——
像是在闹别扭?
错觉吗?
可当她细细看过去的时候。
拂兮道长还是那个清冷如仙,但却内敛温润的道长。
所以,果然是她感觉错了。
仙姝泠收回眼,朝少年望去。
而余光注意着她,把目光移开的拂兮。
悄悄的松了松,衣袖下,紧握成拳头的手。
搓了搓手心里的汗。
吓,吓到他了。
情敌干嘛老监视他?
讨厌!
这二人,咳,确切的说是——
拂兮仙人单方面的较劲,不过一息间。
那头。
望着神色,阴沉骇变着,离开的沈长临的几人。
很是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