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对于尽欢的不开窍,无奈地叹气,“吴晓燕是想找夏苗来着,可也要夏苗能看得上她啊!”
“也是!以夏苗的眼光,确实瞧不上的吴晓燕!”尽欢点头表示赞同,“可听你的口气,吴晓燕跟徐春生两人的亲事这是定了?”
村里人都很看重名声,如果吴晓燕和徐春生的亲事没落实,这话是不能随便说的。
秋月冷哼道:“吴晓燕跟李芳华达成了协议,只要徐春生能拿到工作名额,去县里上班,她立马就跟徐春生扯证结婚!”
之前吴晓燕就为了回城,几乎是使尽了浑身解数,故意受伤装病说要请病假,去县里知青办走关系,打电报回京托人……
这些伎俩都失败之后,没想到她还能豁出去,居然为了回城嫁给徐春生。
要是徐春生真的抢到了夏苗的工作名额,到邮电局上班的话,徐春生的户口和粮食关系,都要转到邮局去。
吴晓燕嫁给徐春生,她作为徐春生的家属,的确也可以把靠工分吃饭的农村户口,转成吃供应粮食的城镇户口。
尽欢拍了拍秋月的手宽慰,“夏苗又不傻,怎么会轻易把拿命换来的工作让出去?
再说工作名额,也不是夏苗说让就能让的,邮局的领导又不瞎!”
秋月摇了摇头,“道理是这样的,但李芳华在家以死相逼,现在又找了你们徐家族长说情,我估计夏苗的胜算不大!”
“李芳华用自己的性命,来威胁夏苗还不算,还要请族长出面压迫夏苗,她咋不上天呢?”尽欢捏了捏额角。
这件事情夏苗的确是占理不假,但李芳华用性命要挟,夏苗的确会陷入被动。
清官难断家务事,现在徐家的新任族长徐国峰,能力和的威望都大不如前逝去的老族长徐怀民,再说他会不会站在夏苗这边,都还是问号。
秋月也感叹道:“李芳华就是个糊涂虫,夏苗又是个心软的性子,恐怕这个大亏夏苗吃定了!”
“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打落牙齿和血吞啊!”尽欢叹了口气说道:“我溜进去瞧一眼!”
秋月一把拽住尽欢,“你别犯糊涂,族长和大人们说事情,是不能随意擅闯的!”
“谁说我要硬闯?我是要正大光明走进去!”尽欢轻松地说道。
秋月看着尽欢胸有成竹,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已经想到办法了?”
“没有,这个事情毕竟是夏苗他们家的家务事,我就是有办法也不能帮他拿主意啊!”尽欢小声地说道。
秋月一头雾水,“那你还进去干啥?”
“进去之后知道了也情况,才能招儿啊?不然也不是干着急吗?”尽欢轻轻拍了拍秋月的手。
晒场旁边就是徐家祠堂,祠堂也是以往的叫法,现在这间祠堂,其实也不过是几间空屋子,里面供桌牌位一概没有。
破四旧的时候,族里就把之前供着的先祖牌位和供桌,这些封建旧俗的东西,该收的收该烧的烧。
就剩下几条长板凳,现在族里有事的时候,还能派上点用场。
尽欢拨开院门口围观的人群,抬脚就径直就往院里面走。
“小鱼儿姑姑,你干什么?族长和老人家们,正在和我妈还有我哥说事情呢?”徐秋荷突然拽住了尽欢的手臂。
尽欢看着紧张的徐秋荷,突然轻笑了一下,“我进去有事儿!你拽着我干啥?”
“大人们正在说事情,你进去不合适,我也是为你着想!”徐秋荷看着尽欢不以为意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
尽欢挑眉道:“为我着想?你不如直接说,让我别去坏你妈和大哥的好事得了!”
“你——”徐秋荷眼里的阴鸷一闪而逝,立马又忍下来了,“我真的是为小姑姑你着想,你有事也得等里面谈完再说,现在闯进去肯定是会挨罚的!”
尽欢捏着徐秋荷的手腕,把她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拿开,附在她的耳边笑着说道:
“你的好心我可受不起,现在徐向红都还嫁不出去,你都不觉得亏心吗?”
徐秋荷觉得她那只手腕,好像是被钳子给死死钳制住了,完全动弹不得。
至于耳朵里尽欢的温软的话语,更是让徐秋荷觉得浑身上下的汗毛都快要竖起来了。
这死女娃子怎么知道,她在媒人面前说徐向红的坏话的事情?
按照现在徐向红恨嫁恨到走火入魔的状态,要是听到尽欢这些话,知道了事实真相,估计来杀了她的心都有。
其实徐向红嫁不嫁人,本来跟她也没任何关系。
但她因为徐向红在祠堂被鞭打之后,再也不跟她来往,记恨徐向红。
几个月前有媒婆来村里打听徐向红的情况,她装作不经意给媒婆添油加醋说了徐向红好一顿坏话。
媒婆听了她的话,连徐向红家都没去,直接掉头就回去了,婚事自然就更无从谈起。
当时她心里觉得挺痛快,凭什么徐向红的坏名声淡了就能出嫁,她却仍旧要在村里,处处被人瞧不起?
尽欢看徐秋荷惨败的脸色,冷哼了一声,“还不让开?”
徐秋荷低着头,连忙退后了一步,尽欢刚想走,背后的衣服又被人抓住了,转头一看正是吴晓燕。
“吴知青,你又有什么事儿吗?”尽欢冷淡地问道。
吴晓燕嘴角含笑,“没事儿就不能找徐同志聊聊?”
“我这种上山下河的野丫头,跟你这样城里来的文化人,可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尽欢语气含嘲带讽。
吴晓燕的目的跟徐秋荷一样,也是怕尽欢进去坏事儿。
她在村里呆了这么就,尽欢和夏苗他们几个每天一起上下学,关系交情格外好,她又不是不知道。
尽欢因为徐祖爷的关系,在那些族长族老们面前颇有几分面子情,要是进去帮夏苗说好话,逆转事情风向也不是不可能的。
吴晓燕面色讪讪地说道:“我这不是看秋荷不懂事,说话惹恼了你嘛,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秋荷年龄虽比我大,但从辈分上讲确实比我小一辈,我这个当姑姑的,怎么会跟侄女计较呢?”尽欢笑眯眯地拂开吴晓燕的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