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说的话,现在也没有后悔过。
只是封凌并没有想到自己当时说过的那些话,对厉南衡来说竟然真的是一把利剑。
伤人伤己么?
封凌站在那里,面色上看不出痕迹来,韩劲又看了她几眼,同时瞥了一眼她手里的文件:“你真的要去海城?”
“我不知道,随便去哪里都好。”
“意思是,只要不回xi基地,把你派去非洲难民区你都愿意?”
封凌没答,但显然她全身上下透露出来的都是这个意思。
哪怕她现在犹豫了下,但至少这些天她透露出来的都是这个意思。
大概是看出她表面上的不动声色,心里的酸楚,好歹也是当初亲眼看见她被厉老爷子当众侮辱员的一员,韩劲到底还是放软了话来,语气稍微温和些的说:“行了,其实这就是签个字的事情,等老大忙完了肯定会给你签,如果你是要去其他地方,他还真不一定会放人,但既然是去墨先生那里,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只是你这态度过于强硬,你和厉老大现在就是在硬碰硬,一个脾气倔强,另一个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特许出境的签字是必须要走的过程,既然你现在人都在基地里了,也就耐心等等,或者你也稍微放软一些态度,他不至于不放你走。”
这时旁边有人过来跟韩劲说了几句话,韩劲点点头,说了句:“我马上过去。”
然后他转眼又看了封凌一眼,走过她身边时,抬起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既然你已经站在xi基地里了,有些话我也得告诉你,算是跟你提个醒,自从当初从波士顿回来之后,厉老大就从来没有再提过你的名字。”
封凌短暂的沉默的片刻,扯了扯嘴角:“提我的名字做什么?也没什么必要去提。”
韩劲嘴角一抽:“你果然是不知道他那两年一直在找你时的状态,和这九个月里是怎样的天差万别,我就是想告诉你,厉老大这人,他爱你喜欢你想要为你承担一切的时候,他有足够的能力为你遮风挡雨,但如果厉老大现在将你从他的心里从他的眼里挖出去了,别说是再为了铺路或者是为你遮风挡雨,你他.妈现在就算是想见到他都难。”
说完,韩劲又看了眼时间,直接走了。
封凌站在原地,看了眼韩劲离开的方向。
是了,她现在的确是想见厉南衡一面都难。
军.方的高官在基地里开了一下午的会,直到傍晚四点多才结束。
阿k他们给封凌带去的消息是,基地里今天晚上会设宴款待军.方高官,厉老大今天大多数时间都会在基地大厅那边或者基地专门的会客厅那边,应该要很晚才会回住处,如果她想等人,最好还是换个地方。
而且这一次开会谈到的事情很多,厉老大不一定会有耐心来理会她的事,让她自己心里有点准备。
他忙,封凌也不会去不懂事的纠缠,但是这样在基地里被活生生的晾了几天,她真的觉得长痛不如短痛,马上签字放她离开,他愿意怎么忙就怎么忙,她一个不字都不会说,何必要把她拖在基地里不让她走?
封凌去了基地大厅,没见着人。
她又去了会客厅,也没见着人。
但是确定厉南衡这两天肯定会一直在基地里,暂时不会出去。
她干脆在他今天格外忙的时候回了狙击队那边跟阿k他们一起玩狙击比赛去打发时间,没有再去找他。
隔天,军.方的人都走了,封凌再次拿着需要签字的文件上门,堵在了厉南衡的房门外。
厉南衡早上从门里出来,擦身而过时眼神都没往她脸上偏一下,也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他手机响了,接起电话直接向外走,头也不回。
又一次堵着了人却没能说得上话,封凌跟在他的身后,厉南衡全程没有回头,然后半路忽然被四队的教官拦截住,说四队的新人那边出了问题,需要老大过去看看,然后厉南衡就这么被四队的教官给半路截走了。
再之后,食堂,各个队的训练营里,每一个他可能会路过的路上,封凌就没找得到厉南衡的人。
当天下午,秦医生的电话打了过来。
“小封凌,搞定了么?”
“……暂时搞不定。”
“怎么?他不肯签字?”
“他不理我。”封凌语调有些平板,但平板中搀了丝潜藏的火气。
接着她就好像听见秦司廷在电话那边的轻笑声:“当初他可是巴不得把你挂在他身上整天带着四处走,生怕把你给冷着凉着,现在不理你?这是不肯放你走啊?那我看还是物色物色你们基地里的其他人吧,关键是墨景深那个腹黑的家伙根本不打算找个男保镖,就想找个女的去陪着他太太,本来是打算定了你了,你这边如果有变化的话,再想找个跟你差不多的女保镖,还真的是难。”
“我再努力努力,不行我就偷.渡过去。”
“偷.渡倒是不至于,刚开始我也只是给你一个建议,让你出来换个新环境,见你答应的那么痛快,也就把这事放心上了,顺便跟墨景深提了一嘴。”秦司廷笑道:“但是南衡不肯放人的话,别说是我,就算是墨景深亲自来出面,把刀架到他脖子上,他也不见得会放人。”
“他并没有不放我走的理由。”
“近几个月南衡经常会去海城,在海城的时间比在美国的时间要久,最近因为厉家老爷子的身体状况而赶了回去,还不知道哪天再回海城,我看不如你等他要出境的时候,跟着他一起走,他总不至于把你一个人扔在机场。”
“你都说了,把刀架到他脖子上他都不一定会放人,我就算是死缠烂打的跟着去了机场,他还能带着我上飞机么?”
“那倒是,一来他不会那么轻易妥协,二来你也不会死缠烂打。”
两个人的脾气都很难搞定,一个行事小心谨慎封闭内心冷眼行事,一个说一不二几头牛都抗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