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听到声音,朝她看了过去,眼神平静无澜,没有丝毫的变化。
容嫣看着他,表情很执拗:“本来想请墨先生在宴会结束后去容家坐个客,毕竟除了我哥的盛情邀请之外,我父母也很想见见你,但我没想到墨先生今天会带了女伴出席,考虑不周,还请季小姐别介意。”
说这话时,容嫣的目光直接看向了季暖,对着季暖微微一笑,一副十足的大家名媛的风范。
墨景深淡淡看她一眼,淡淡的道:“你不必向她道歉,即使今晚没有女伴,墨某也没有道理去容家坐客,公司之间的合作关系上升不到如此深厚的情谊,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不该做的,容小姐还是趁早收敛些,免得我不懂迂回的态度太干脆直接,伤到你的自尊。”
容嫣睁大眼睛,似乎她一直都知道墨景深是个冷漠的不近人情的人,偏偏这个男人向来冷漠的撩人,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对于他的冷漠她早就习惯和接受了,却没想到会看见他更冷的一面。
她眼睛红了一下,说:“只是去吃个饭而己,何况容氏跟侍ne集团也已经保持了一年多的合作关系,私下的来往在你来看就这么没有必要吗?”
墨景深说:“的确,没有必要。”
短短六个字,他接的轻描淡写,却又理所当然。
容嫣脸上的表情都快要僵化了。
季暖也愣了愣,不是没听说过想要爬上墨景深床的女人数不胜数,但还是头一回在这种场合里看见墨景深直接而干脆的回绝一个女人的爱意。
回绝的干脆,毫不拖泥带水,又有着独属于墨景深的冷淡,仿佛他在外人面前本就是这样一个人,没有任何人的情绪和感情能打动他,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轻易闯进他的世界。
惟独,只有她。
这个认知让季暖又拿起一杯香槟的时候,手指无意的捏紧了杯子,但眼色却始终没有任何变化,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关系,无论是宴会厅中众人的打量和窃窃私语,还是容嫣的哥哥眯着眼睛向她投过来的眼神,
容嫣的手抓在裙摆上,手指又紧了几分,眼睛也红的更加明显了,没想到她等了一年多,好不容易可以趁着墨景深来了京市而靠近他,却得到这样一个残忍的回绝,甚至没因为她是容家的二小姐而有什么不同,更甚至的是,她还是侍ne集团员工的时候,他还可以对她的工作效率不吝夸奖,在得知她的身份和大概看出她的目的后,却冷的仿如山颠薄雪,让人连个边际都够不到。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男人,又怎么会有这么冷漠到不近人情的男人,偏偏她又一直为他着了迷。
这时有京圈里的某位身份地位都经得住考量的老总过来与墨景深说话,一时间容氏的兄妹几乎就这样被晾在了一边,容城明显心情很不爽,但又在这种场合下不能发作,转眼看了眼容嫣,见容嫣抿着唇红着眼睛一直没说话,气的转身就去拉住她的手:“我们走。”
容嫣仍然站在原处不动,眼神看着墨景深的方向,满满的不甘心和不确定,她不相信自己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人居然可以对她这么漠然。
容城脸色难看的说:“没看见她眼里连半个你都没有?还站在这里看什么看?”
容嫣这时忽然转眼看向季暖,季暖从始至终都坐在沙发那里,不是喝着香槟就是吃着甜点,仿佛从来都没有被墨景深牵扯进来,但却又很明显,她就是横亘在自己和墨景深之间最大的一道障碍。
“走,别看了,你要是实在想找机会跟墨景深说话,他这次在京市停留的时间不会短,等一等也不是不可以,现在这种场合,你再这样看着他,给容家丢脸,这事情要是传回了家里,恐怕连我都没法再把你带出来。”容城警告的在她耳边低语。
听见这话,容嫣一直僵僵站在那里的脚步才微微向旁边移动了开,然后被容城牵住,踉跄着在人群里快步走出了这个范围内。
季暖对这一切仿佛一直冷眼旁观着,但墨景深即使眼神没有一直落在她身上,也注意到这短短片刻的功夫,季暖喝了第四杯香槟。
现在在他面前,她还真是敢喝。
趁着墨景深与人交谈,季暖起身去了洗手间。
这个晚宴是在京市一家高级酒店,看起来这所有楼层该是都被主办方给包下了。
季暖进洗手间的时候没注意到里面有人,后来听见隔壁有声音也没当回事,推开门进去上了个厕所。
刚才她是一直在坐着,所以觉得肚子不再那么疼,但是这会儿站起来走了几步就觉得小腹那种下坠拉扯似的生理痛又开始了,干脆在里面多呆了一会儿,想等这种痛缓解过去之后再出去。
结果忽然听见隔壁有人出来,然后是高跟鞋的声音,伴随着容嫣不知道是在跟谁通电话的声音。
“我没有偷偷出来,是哥哥今天有个晚宴要参加,说要带我出来散散心……”
“爸,我知道……我知道容家的脸面高于一切,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他……就算不能让我再去美国,也不能让我再去海城,可起码在他来京市的时候让我见他一面。从小到大我什么都听家里的,但就是感情的这回事,如果没有遇到他之前我或许可以听家里的安排,但是遇上了就是遇上了,我辈子都不可能再遇到比他更让我心动的男人……”
“其实你们也很欣赏墨景深不是吗?只是因为我是主动的那一方,所以你们就不同意,可是我就是不想放手,就算……也许他心里真的有什么白月光,但应该也都已经过去很久了,他的身边这几年来一直都没什么女人,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我一定能打动他的……”
正在洗手间里面的马桶上面坐着的季暖……即容嫣口中白月光本人,无语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什么时候她的头上都能被冠上白月光这三个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