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一道尚未痊愈的伤口,伤痕特别大,她慌忙过去揪着他的睡衣,往下一扯。
伤口偏了心脏一些,有三指大,好得还没那么彻底,新长的肉还没愈合,看着凹凸不平,她在师父身上见过类似的伤痕,师父说,这是枪伤。
沈千树脸色一白,夜陵也反应过来,迅速把睡衣给套上。
他这段时间规规矩矩,就是不想让她看到这道伤痕,去冰岛回来后一直养着,已好得差不多,看着却还是很吓人。
“先生,这……”
“不碍事,早就好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纵横交错,极是吓人,她听钟燃说过,大多数的伤痕,都是他自己造成的,这道伤呢?
是去冰岛的时候,发了病,一时控制不住吗?
双重人格几乎都伴随着抑郁症,夜陵虽看不出有什么抑郁症,可似乎也有自杀倾向,这些年他就无数次自杀过,手腕上那道伤痕明显得她一直不敢问。
你割腕时,疼不疼?
那时候,你在想什么?
“这是枪伤,你自己伤的,还是别人伤的?”沈千树见不得他逃避,执着地站在他面前,刚刚满脑子被美色所迷的心思早就没了。
夜陵脸色沉了沉,一时无法面对她灼热的目光,沈千树微微咬着唇,用力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下手黑得很,眼泪瞬间就出来了,“先生,我从来不问你去哪儿,你做什么,危不危险,我也没问过,你这一身的伤痕,究竟怎么来的,我不问,并不代表着我一点都不在乎,如果我身上出现这样一道疤,我什么都不说,你会原谅我吗?”
“是意外。”夜陵粗暴地怒喝,“不许哭!”
女人就是烦,一道伤而已,哭哭啼啼干什么。
他是不想她害怕。
更不想知道他的世界里有什么,免得她恐惧,远离。
“真的是意外,不是你自己伤的吗?”沈千树抽了抽鼻子,若是意外,还好一些,若是自己伤的,她真的会崩溃,深怕什么时候,他一颗子弹,不声不响人就没了。
“你在想什么,我若有枪,想死一枪蹦头就行。”
沈千树瞪圆了眼睛,慌慌张张地捂他的嘴,“你不准说。”
她顿了顿,瞪着他,“永远都不能这么做。”
“你学过心理学,你知道,我不能承诺你什么。”他疯起来,自己都杀,能承诺她什么?
沈千树委屈地看着他,满眼悲伤,“你说句谎言骗骗我都不行吗?”
“我不想骗你。”
沈千树扑在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心中的酸楚几乎压不住,心脏里都是他的影子,她暗暗发誓,不管过去怎么样,以后有她在,他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她不允许!
哪怕他在鬼门关前,在悬崖边上,她拽也要拽回来。
沈千树闷了半响,怎么都睡不好,心里总想着他的事情,有心问一问他过去的事情,又不想勾起他的回忆,对夜陵而言,那必然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沈千树,我不会走到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