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儿又轻轻亲了亲他泛白的鬓边:“江沉寒,以后……我会好好爱你的。”
江沉寒看着身下的女人,她眼圈微微有些红,眸子里却光人,她在笑着,可那笑却让他的心很疼。
他不想她眼圈泛红,他也不想她哭,莫名的,他只想让她永远那样甜甜的对他笑。
“不许哭。”
他的声音很强势,唔,倒是很像他从前的风格。
江沉寒低头,亲了亲她微红的眼圈:“你真的,是我的妻子,为我生了两个孩子?”
宓儿再次用力点头:“是,江沉寒,宋宓儿是你的妻子,她给你生了两个孩子。”
江沉寒望着她,望了足足有两分钟,“好,我信你。”
宓儿忽地笑了,勾住他的脖子将他的身子拉下来,又亲他下巴:“现在,不怕自己是接盘侠了?”
江沉寒呼吸有些粗重的回吻着身下的小女人:“大不了,你再给我生两个!”
宓儿‘吞儿’一声笑了出来,指尖滑过江沉寒结实紧窄的腰,这个傻瓜,在她生完糖糖之后,他就去做了手术,他们还怎么再生两个?
不过,她可不打算现在告诉他……
谁让他敢把她和孩子们都忘了呢?
她非但要撩他,还要他每次都不尽兴的必须要记着用安全套,直到……
直到他想起来,她是他最爱最爱最爱的女人。
直到他想起来,她是他唯一的深爱,他的心肝,他的宝。
深夜,赵承巽的车子抛锚在南疆一处盘山公路的半山腰。
下属很快通知了军区的人开车来接,又将车子的大灯和双闪打开,持枪护在了赵承巽的身侧。
南疆如今不安稳,不要说赵承巽时不时都会遇上暗杀,就连徐慕舟,也遇到过几次凶险。
因此他身边的人不用下令,就自觉进入了警戒状态。
而此时正是深夜,军车无缘无故抛锚,多半不是意外。
众人神经紧绷,一直到极远处亮起车灯,那车灯如常的闪了三下,众人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知道是军区接应的车子赶来了,暂时不会再有危险。
军用吉普渐渐靠近,还未停稳,车上就跳下一个动作矫健身材高大的年轻士兵:“赵副官!”
戚长烆敬了一个军礼,赵承巽淡淡看了他一眼,掐了烟,对下属道:“上车走吧,明日让人把车子拖去修理。”
“是。”
赵承巽迈步往车子走去,戚长烆十分殷勤的亲自给他开了车门,赵承巽正要弯腰上车……
“小心!”
伴着一声大喊,随即一股重力袭来,赵承巽整个人都被重重推了出去,他还没反应过来,清脆的枪声已经在深夜里猝然响起,一股温热的血,扑面迸溅了他一身一脸。
周遭都是枪支上膛的声音,很快此起彼伏的枪声就响了起来,又很快的,一切又归于了平静。
这变故,前前后后也不过只持续了一分钟左右。
“赵副官,我们的人已经追过去了,那些人正往山里逃窜,看样子地形很熟,该就是南疆的人……”
“赵副官……”
“赵副官……”
“戚军长受伤了!”
不知谁忽然喊了一声,也许是情急之下,旧日的称呼就这样随口带了出来。
可却并无人喝骂制止。
赵承巽仿若石雕木塑一般坐在地上,动也不动。
“赵副官……您是不是受伤了?”
他此刻脸上满是鲜血,看起来十分摄人。
赵承巽依旧没有动。
他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戚长烆身上。
“先止血……”
“伤口在前胸,看情况很凶险……”
“抬车上,去医院,你们两个,先按压伤口周围,止血。”
“赵副官,戚长烆伤势很重,不能再耽搁了,要马上送医院……”
赵承巽缓缓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亲兵:“捉到开枪的人,我要亲自审。”
“是!”
“你们,先送他去医院。”
“赵副官,现在情况不明,您留下来有危险。”
“无碍。”
“赵副官……”
“这是军令!”
车子渐渐驶远,赵承巽拿了一支烟点上,东方天色微微发白,空气里的血腥味渐渐消散了。
但地上那一片深色血迹,依旧清晰可见。
赵承巽坐在那里抽烟,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的脑子里都只是一片空白。
只是时不时的,总会回荡着戚长烆最后大喊的那一句‘小心’。
他就那样把他整个人推了出去,用他的身体挡住了原本该射穿他赵承巽身体的子弹。
赵承巽抬起手,动作有些僵硬的轻轻抹了一下脸。
那些鲜血已经快要干涸了,浓重的腥味就缭绕在他的鼻端。
那是戚长烆身体里的血。
他明明对他很不好,平日里动不动就罚他去负重跑。
明知道他腿上旧伤会时不时的发作,还总是故意延长他站岗的时间。
甚至,在他们重又发生了关系之后的数次欢好中,他从来都没有怜悯过他,手下留情过。
哪一次戚长烆离开的时候,不是脸色煞白走路都迈不开步子?
饶是如此,他也没有准过他的假。
他对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好,不但不好,甚至可以称作是十恶不赦。
就算他要报复,也早就报复的够了。
可不管他怎么对戚长烆,戚长烆从来都不曾说半个不字,从来都是嬉皮笑脸的,好像永远都不会受伤,永远都不会难过的样子。
他讨厌戚长烆没心没肺的样子,他讨厌戚长烆总是没脸没皮一点羞耻心都没有的样子。
好多次厌弃他入骨的时候,他甚至恶狠狠的想,当初戚长庆就应该不管不顾的直接要了他的命,也好过如今他整天被这人这样缠着。
有几次他实在不想看到他,就把他赶到炊事班去,还故意让他做最累最脏的活。
他也没有半句怨言,昔日南疆的掌权者,就和那些炊事兵混在一起,刷锅喂猪什么活儿都学着做。
后来还是徐慕舟私底下对他说,戚长烆身份摆在那里,这样待他有些过了,他才不甘不愿的把他从炊事班又调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