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泽心事重重下了飞机,自有司家的人来接他先去下榻休息。
他试着拨了司星的电话,却没能打通。
两日后,司星风尘仆仆回了滇南,却并不是坐飞机回来的,而是一个人开车开了两天两夜,几千公里的路程,司星这辈子从没受过这样的罪,到了滇南,司家的人接到她,她几乎是立刻躺在后座熟睡了。
宫泽抱她回房间的时候,她还死死抓着自己的手袋,宫泽拽了几次没拽开,司星却被惊醒了。
她大约是太累,方才睡的太沉又不安稳的缘故,蓦然被惊醒,整个人都处在戒备中,看都没看面前是谁,就条件反射的一耳光就甩了出去,又死死抱紧了手袋。
宫泽几乎被打懵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司星怔怔看了他许久,脑子里反应过来面前站着的是宫泽,她像是骤然松了一口气似的,整个人软软倒在了床上:“是你啊……刚才,对不起了。”
两日两夜神经紧绷,就算是金刚铁骨的男人也熬不住,更何况一向养尊处优的司星呢。
自从她去秦九川所说的那个地方拿到大印之后,她就没有一刻,一秒,敢让自己放松下来的。
飞机不敢坐,咬了牙选择开车回滇南,又不敢随便相信其他人,一个人硬撑着把这一路走完了。
快要熬不住的时候,心里也翻来覆去的咒骂秦九川,为什么要把这样重的任务给她。
可实则,却也从来没有想要放弃的念头。
甚至,就连想都没有想过要去放弃这回事。
宫泽看着她一脸倦意,不免心疼,挨了一巴掌,此时也不恼了,走到床边想要握司星的手:
“你也去歇着吧,我累的很,想睡觉。”
司星这会儿并不想和宫泽多说话,她还要想办法将这东西给徐慕舟,避开滇南周家的视线。
“星儿,你到底去做什么了?为什么一个人开车回来……这么远的路,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天一直都在担心你?”
宫泽这两天想了很多,司星当时和他初见时,身边的人就是秦九川。
而在离开帝都之前,司星还费了那么大的劲儿去探视秦九川。
她到底和秦九川是什么关系?
宫泽真的很喜欢司星,男人喜欢一个女人,自然会心生占有欲,独占欲,这也算不得什么。
“宫泽!”
司星不由得蹙了眉:“我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我很不喜欢别人管我的事,我如果想要告诉你,我会和你说的……”
“是不是和秦九川有关?”
司星怔了一下,下意识的摇头:“没有,和他没关系。”
宫泽脸色渐渐的变了:“司星,很多时候我都猜不透,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司星累极,只想倒头大睡,偏宫泽还在这黏糊纠缠,口吻不由得带了几分的不耐:“不喜欢我和你交往干什么?太闲了吗?”
司星忽然蹙了眉:“你还是别这样叫我了,我听了起鸡皮疙瘩……”
宫泽沉默的站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温声叮嘱她好好休息,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司星看着卧室的门关上,这才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不是她不信任宫泽,实则是,现在就连父亲母亲哥哥,她都不敢全然的相信。
这不是小事,关系到一国的风云变幻,司星实在是不敢掉以轻心。
挣扎着起身去洗了澡,手袋也带到了浴室去,不敢离开视线。
这一夜司星实则也没有睡的多踏实,天刚亮,她就睁开了眼。
第一个动作就是去摸压在枕头下的手袋,孰料,却摸了一个空……
司星吓的几乎出了一身冷汗,腾地一下就坐了起来,掀开被子枕头,四处翻找。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宫泽从盥洗室出来,有些吃惊的询问。
司星只觉得眉心乱跳:“你怎么在这里?我记得我反锁门了,我的手袋呢,是不是你拿了?”
“我有点不放心你,早上很早就醒了,就想来看看你,你房间门是反锁了,但我找佣人要了钥匙……”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家里佣人改姓宫了!”
司星气的脸色发白,赤足下床将被子全部抖开:“我的手袋呢,你见了没?”
宫泽强压了心头的不悦,温声道:“我早上过来,见你枕着手袋就睡着了,怕你不舒服,就帮你拿开了……”
“你放哪了?”司星抓了抓蓬乱的头发,声音拔高了一截,蕴满不耐和怒气:“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最烦别人乱碰我的东西!”
“我的手袋呢!”
司星烦躁的将枕头摔在地上,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两眼一片通红弥漫。
“你从昨晚回来就一直抓着手袋不肯放,里面到底藏了什么东西?星儿,我是你男朋友,不是无关紧要的人,你不能连我也瞒着!”
“宫泽,我在问你你把我的手袋放在哪里了!”司星根本不想理会他这些可笑的话语。
宫泽蓦地咬了咬牙关,几步走到衣柜边,开了柜门取出手袋就要打开:“我今日非要看看,你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宫泽!”
司星声音微哑,却疏冷无比:“你若是敢碰里面的东西,现在就给我滚出司家滚回帝都,我们分手!”
宫泽一张脸突兀的变成惨白,他紧紧抓着手袋,死咬着牙关望着面前虽仍有些憔悴,却仍是美丽的惊艳的女人。
他从没有遇到过司星这样的女人,所以他根本就招架不住司星的追求攻势。
是她先喜欢的他,追求的他,可这段恋爱关系里,却是她占足了上风。
他被她迷的无法自拔,从最初的为她的容貌吸引,到后来,他简直是入了魔一样的爱上了她。
可他越是爱她,却越是发现自己握不住她。
她太善变,太随意,就像是流水一样,你根本握不住,留不住。
就算得到她,也得不到她的全部,他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能够得到她的心。
不,他连走近都没有能够走近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