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宋业成……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阮思雨没想到宋业成竟会当着这么多人面把那些丑事都说出来,她连哭都顾不上了,扑上前就要去抓宋业成的脸,宋业成却已经不耐烦的握住她手腕直接将她推开到了一边去。
“阮思雨,我告诉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像你这样不检点的女孩儿,全天下的女人就算是死光了我都不会看你一眼!”
阮思雨被他推的狼狈摔在地上,宋业成却是嫌恶的转过身去,再也不愿多看她一眼,直接穿过人群离开了。
他走过去的时候,那些围观的女生们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人作呕的脏东西一般,立刻远远的避开让出了一条道来。
宋业成脸色越发阴鹫难看,双手死死攥住,掐的掌心都沁出血来,他咬紧了牙关,霍然回头看向静微,那目光,竟是阴毒而又怨愤,让人脊背生寒。
静微毫不惧怕的与他对视,好一会儿,宋业成方才缓缓收回了视线,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人群渐渐散了,阮思雨咬牙哽咽着从地上爬起来,集合的哨声响起,她远远看着阮静微的背影,剧烈的粗喘着,几乎是咬牙切齿一般的诅咒着。
阮静微,这辈子,我一定要让你不得好死,她现在才算迷过来了,她又掉到这贱人的圈套里了。
那些话,是故意让她听到的吧,故意让她沉不住气来学校找宋业成,方才,阮静微也是故意拿话刺激她的……
真好,现在她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她和业成哥却闹成了这样……
她真是狠毒啊,她从前怎么不知道不声不响的阮静微,心肠比毒蛇还要毒呢!
是了,她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当年在江城,她是存了坏心思想让杜老板要了她的身子娶她回去做老婆,可是最后不是根本没有得逞吗?
她毫发无伤,可她阮思雨却被那些让人作呕的混混给凌辱了!
这样冷血连姐妹情谊都不顾的贱人,为什么上天不打雷劈死她?
阮思雨一路回到文工团宿舍,还没能从那愤怒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阮静微考上了帝都最好的大学,还攀上了厉少那样的高枝儿。
可她呢,她明年就面临着退伍转业,她该怎样留在帝都?
难不成,再灰溜溜的回江城去?
“阮思雨,徐主任找。”
宿舍外忽然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阮思雨蓦地一颤,脸色不由微微泛白了。
徐主任对她有意思,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可他已经快五十了!大腹便便相貌丑陋,她每每见了都避之不及,根本不愿理会。
更何况,他家里还有只母老虎,上个月还来文工团闹过一次,抓了团里那个叫乔莲的女孩儿的脸,几个耳光下去,打的乔莲脸像猪头一样,牙都掉了,那徐主任可连屁都没敢放一个。
乔莲后来被文工团开除了,她当夜想不开就割了腕,被送到医院捡回来了一条命,老实巴交的父母万里迢迢赶来给她接回了家去,这辈子大约也就这样毁了。
这样的男人,手里权利再大,她也不想沾,可是现在,随着她逐渐的认清事实,明白自己从前那种攀附嫁入豪门的想法实在太可笑之后,她已经开始动摇了。
她还有什么办法呢。
阮思雨看着镜子里年轻俏丽的女孩儿,空洞的眼瞳里缓缓流出泪来,她再不要回江城了,她也再不要过那种苦日子了。
如果徐主任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她这具破败的身子,又有什么舍不得的?
“好,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阮思雨抬手擦掉了眼泪,拿出胭脂,在略显苍白的脸上又轻轻刷了一层,嘴唇涂了薄薄淡淡的一层红,她又对着镜子看了自己一眼,这才缓缓转身,出了宿舍,往徐主任的办公室走去……
厉慎珩深夜才回到公寓,静微却并没有睡,一直靠在床上看书等着他。
裴祁深伤的极重,肋骨都断了几根,送到医院之后还吐了几次血,医院连着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
他回来之前,裴祁深刚被抢救回来,但却并未彻底的脱离危险,医生说,他随时还有再次昏迷的可能。
车祸肇事者已经当场毙命,身份也被确认了,和国际上行动极其猖獗的恐怖组织有很深的瓜葛。
看起来,就像是一桩并不算离奇的恐怖暗杀行动。
但厉慎珩压根不相信这些巧合。
裴祁深大约是知道那母子的行动失败了,所以才会选择这样的壮士断臂之举。
他对自己还真是狠。
但厉慎珩总归还是无法想明白一件事。
当年在涵口关,裴祁深就如每一个热血男儿一样,他能看出来,那时候的裴祁深,心怀家国,血还是热的。
包括上次,他也曾那样义正言辞的与自己发誓不会做损害国家利益的小人。
可是今日的他,却又不得不让人怀疑……
难道,一个人当真会有两幅面孔?
静微见他沐浴完出来,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起身下床,亲手拿了毛巾过去给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他头发修剪的短而锐利,柔软毛巾很快吸干了水分,连吹风都不用。
厉慎珩回过身,轻轻环住了静微细瘦腰肢,他微带着冰凉湿气的脸庞轻贴在她胸前,嗅到她身上宁静悠远的淡淡香气,仿佛体内所有烦躁都渐渐平复了下来。
“你用的什么香?”
静微轻摇头:“我不喜欢用香水,就是沐浴露的味道。”
“我怎么不知道沐浴露的味道也这样好闻?”
静微莞尔轻笑,柔软手指没入他漆黑的发中,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就用这个味道,再也不换了。”
厉慎珩轻轻‘嗯’了一声,双手托在她臀下将她抱起回到床边,静微双臂环住他颈子,厉慎珩目光所及,正看到她雪白胸前一粒殷红的朱砂痣。
静微被他压在床上,他的唇含着微凉的水汽落在她胸口,轻抚过那小米粒一般饱满圆润的朱砂痣:“我怎么觉得这颗痣,好像长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