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太山四首其二四禅寺
不知是汉室在西域四百年的经营下仍留有余威,还是夏侯渊初来乍到就雷厉风行的灭了车师后部,军功赫赫,诸国一时之间对汉军心存敬畏,游楚号召一出,周边墨山、单桓、婼羌等国纷纷响应,但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小国,最后出的兵马加起来不过二三千人,焉耆也趁火打劫,提出可以借兵三千,但要求夏侯渊支付大量钱帛以及龟兹的一个城邦。马超恼怒不已,还是游楚及时压下,说服了夏侯渊同意焉耆的无礼要求。
以数千人面对龟兹的万余人马,马超并未怯阵,他采取了最直接、最武勇的一种方式,以夏侯衡等精锐汉骑为主发动了冲锋,在敌方反应过来前便斩杀敌将,万余大军如入无人之境,两边的西域胡兵都目瞪口呆、惊骇万分。
“天将军……真是天将军,简直有如天神……”亲自上阵襄助的单桓国王吃惊的说道,旋即,他胸口一阵热血上涌,心猛烈的跳动起来,他知道他赌对了!汉朝的威严果然是不容冒犯的,跟着西域都护、跟着大汉,自己在西域便不惧任何人!“冲!帮助汉军,杀光龟兹人!”
其他人也纷纷反应过来,这么好的机会就在眼前,既可以报复日常嚣张的龟兹人,又可以向汉朝示好,所有胡将齐皆响应,参与到追击败军溃卒的行动中。
马超一鼓作气,连夺三城,一直打到龟兹王都延城,身后跟着的诸国联军也是斩获无数,缴获了大量的人口与财富。龟兹王不得不出城投降,向汉朝请罪,马超没有受降的权力,他将龟兹王安置军中,准备带回给夏侯渊定夺。
返程抵达焉耆时,马超在员渠城外设宴款待焉耆王,由龟兹王在一旁作陪,焉耆王姓龙,他坐在下首客座,态度恭敬的向马超举了一杯葡萄酒,祝词道:“天将军横扫龟兹,威武不凡,本王特为恭贺!”
马超手上捏着半颗香枣,慢慢咀嚼着枣肉,并没有伸手拿酒杯,而是说道:“土鸡瓦狗,算得了什么?不过此战还得多谢你国借的兵马,他们除了在战场上,任何时候都格外勇武。这一次不知抢了多少钱财、美人,不信的话……”他看向战战兢兢的龟兹王:“你可以问龟兹王。”
龟兹王条件反射的吓了一跳,忙举起杯,讪讪的说道:“是是,一切不及天将军威武。”
“什么?”马超将手上半颗枣往人身上一扔,怒目道:“我何时抢你财物了?”
龟兹王立刻离席捧着酒杯拜倒,口中不停认罪,马超是没有带人抢夺财物,但是他杀人果断,以惩罚为名连杀了龟兹十数位贵族,用的都是见汉使时无礼、不见汉使更无礼这样的理由。对方手底下的西域诸国胡兵也不加节制,任意屠杀、劫掠,反倒是汉兵秋毫无犯,颇得龟兹国人好感……有这样一位暴虐的杀神在,龟兹王丝毫不敢有任何硬气,何况他也不知道此行海头会遇到什么处置,按照以前的例子,冒犯汉使,少说也是要另立新王的……
焉耆王与龟兹王交情并不算好,这次应邀马超的宴请,也不乏想看龟兹王笑话的念头。只是看到现在这样,焉耆王心里也有些忐忑,他不禁后悔当初借兵时漫天要价,不过想想自己人抢的都是龟兹,汉朝宽宏大量,打赢了也不会会追究吧?
“好了,也不用告罪了,这话留到海头去说吧。”马超看了眼气质柔和的夏侯衡,起身端起酒杯,欲要招二人共饮。
三人仰头喝完,只听马超又对焉耆王说:“海头还是太远了,若是能更近点,你我也能常在一起宴饮……”他笑嘻嘻的看着庭间重新跳起的西域歌舞,那高鼻深目黄发的异域美人很讨马超的欢喜:“你看这些,多好看呐。”
焉耆王轻声说:“天将军若是看得上眼,小王今夜就将她们送入天将军帐中侍奉。”
“我不要她们!”马超早已成亲,娶的是天水杨氏的女儿,与现今弘农太守杨阜算是族亲,这是他父亲伏波将军马腾好不容易为他寻的亲事,就是想让下一代洗清他们身上的羌人血统,此时功业未建,哪里肯再收异族人:“我就要乌垒城,你给不给?”
焉耆王大吃一惊,苦笑着说:“天将军喝醉了,乌垒城现已归属小国,当初与游长史也是说好了的,以一城换取……”
“不识抬举。”马超将含在口中的酒尽数喷在焉耆王的脸上,像是喷了对方满脸的血:“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跟朝廷平起平坐、讨价还价?出钱雇兵?放眼四百年,整个西域就没人敢提这个条件,你真是不知死活!”
焉耆王满脸的葡萄酒,像是血流满面了一样,他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肚子被人踢了一脚,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身子软塌塌的原地倒了下去,当他的耳朵贴在地面上的时候,隐约听见了帐外传来剧烈的马蹄声与喊杀声,仿佛是有人开始了作战……不过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军中的三千焉耆兵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很快便被有所准备的其他胡兵冲入帐中杀死,而在此时,夏侯渊亲自率领的汉军也从东方赶到,一举攻下王都。事后他们为此作出的解释与攻打龟兹的同样,都是冒犯汉使、对汉朝无礼。
夏侯渊自此虎步西域,诸国也再不敢轻慢汉使,就连远在葱岭之外的康居等国也不敢任意剥削汉人商旅。稍作平定后,夏侯渊旋即向皇帝上疏请求废焉耆、龟兹二王以立威,并将西域都护府治所重新迁至战略位置更好的乌垒城。
几个月后,长安的使者到了,不仅带来了封赏诸国的蛇纽金印,更是带来了直接废掉龟兹、焉耆二国,将其设为郡县的诏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