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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斌并不算严厉的口气,让这些老兵们一下停止了嚷嚷。面前的武英王,没有大声地训斥,没有严厉的话语,却让他们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自从跟随武英王以来,他们从来也都没有见过武英王这个样子!
“我知道,你们对于大明都有着莫大的战功,本来你们提出这样的要求也没有什么过分的。可是官就只有这么多,难道每个人都是大元帅,大将军吗?郑天瑞,黄溪和钟建的功劳比你们要大吧?可以不过只有一个三级将军,为什么不见他们闹?”
朱斌叹了口气:“还有你们看惯李定国当成了将军,看不惯孟志轩、李建标当上了将军。但你们想过他们的战绩没有?其实他们和你们每一个人一样,都在我国家社稷尽着自己的力量。他们也一样在为着大明流血拼命。
是的,这些将军中有的是降将,有的是你们的晚辈,官做得比你们大了,你们心里不服气了,有怨言了,可你们怎么不想一想,他们做了什么,你们做了什么?李定国在大破象兵的时候,你田泠,却在探亲回乡的时候一低价强行购买了几亩良田。李建标在克定朝鲜的时候,还是你,田泠,因为和邻里房子纠纷的问题,被人告到了官衙,可你却仗着自己是老江南军了,迫使县令昧着自己的良心了,做出了对你有利的判决。田泠啊。你是江南军地老人了,可你这是在毁了我们的好容易创建起来的名声啊……”
田泠的头低了下来,武英王说的这几件事,桩桩件件都是自己做过的。当时他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错地地方了,可现在在武英王面前,只觉得自己做得未必便对了。
朱斌摇了摇头。有些责怪又有些可惜地看着田泠,说道:
“我就是想着你为朝廷做过很多贡献,身上到现在还带着十几处伤痕,每到刮风下雨的时候,那些伤口就会折磨得你睡不好觉。你痛苦的样子我都知道,加上你做的这些事情也不算什么大恶,也因为而帮你压了下来,可你……
当初你从军前,也只是个受别人欺压的百姓,那些苦难你比我清楚。可为什么一旦手里有了哪怕那么一丁点大地权。就完全忘了自己当初的身份?假如现在我让你当了将军,只怕,你比当年欺压你的那些恶霸还要狠毒!”
“督帅,我错了,您别说了……”朱斌渐渐严厉恰的训斥,让田泠的头垂了下来,。是啊,自己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那些邻里以前和自己亲得就像一家人似的。自己在外打仗地时候,老婆孩子还是他们照顾的。可现在自己却变得……
“还有你们。你们所有的人,你们真的做好当将军的准备了吗?你们知道权利意味着什么吗?那意味着责任。对国家的责任,对士兵的责任,对老百姓的责任!”朱斌好像想到了什么,神思显得有些恍惚:
“你们虽然没有当上将军。没有达到你心里所期望地官职。但毕竟你们还活着。可那些阵亡的兄弟呢?那些从此后只能瘫在床上地兄弟呢?你们想过他们没有?你们想到过曹公公吗?当他义无返顾冲向鞑子的时候,他曾经想过要什么荣华富贵吗?”
“督帅。我们真的知道错了啊!”
泪水从这几条铁打的汉子眼中流了出来。这是悔恨的泪,是痛恨自己地泪。田泠擦抹了下眼睛,站了起来,大声说道:
“督帅,咱不应该去争什么官职。咱这校尉也没有资格当了。请您下道命令,把我变回普通地士兵吧,咱从现在开始一刀一枪的做给您看!”
朱斌笑了,这是他今天第一次欣慰地笑了:“知道自己哪做错了就好,又何必要从头开始?好好地做你地殿军校尉,我相信你能做好的。早晚有那么一天,你们能成为真正的将
他知道做通这些老兵的思想有多重要。他们有嘴,能把心中的不满泄出来,在军中造成恶劣的影响。他们也同样能把自己的意思,清晰的表达给自己的同伴们。一传十,十传百,有的时候这样比自己一个个去做通思想工作更加要有用。
心中的这个疙瘩解开,这顿饭吃起来也轻松了不少。这时的老兵,已经忘记了朱斌王爷的身份。他们只是把他当成自己最好的同伴,尽情地谈笑着,尽情地回忆着。回忆着江南的风光,回忆着那些金戈铁马的岁
“王爷,门外有个老汉求见,他说是你允许他随时见您的。”
正当说到兴头上的时候,门外亲兵进来报道。朱斌愣了下,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认识个老汉了,沉吟了会,示意让亲兵放那老汉进来。
“草民申茂根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草民代申家村百姓,叩谢王爷大恩!”
随着这声音的响起,进来的人倒头就拜,嘴里一迭声地说道。朱斌大笑起来,急忙快步上前扶起了这人,笑道:“申老爹,我当是谁,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了。来来,快请上座。我们正好在这吃饭,一起用些。”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草民怎敢和王爷一起用饭。况且,在来的时候,草民已经吃过了。请王爷自行用饭,草民在一边等着就是了。”
“申老爹,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朱斌笑着硬拉申老汉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当日在申家村你不知道我身份,那可一点都不含糊啊。怎么,现在反而见外了?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些都是我手下地兵。他们当初和你一样,也都是些老实巴交的庄稼人。”
“草民参见众位大人。”申老汉稍稍放松了些,拿过了带来的一只篮子:“王爷,您不知道,当日你走了后。我们才在您居然就是武英王,我们说的那些疯话,您,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您答应过的事当真管用,没多少时候。那些被官府抓走,逃亡在外的孩子们都回来了。还有个寡妇地儿子,以后也再不用偷偷摸摸的进村了。大家伙感念王爷的恩情,本想送点什么表示下我们的孝心,可想着王爷您什么也不缺少,这不。就带了一篮我们自己种的萝卜来给您。王爷,这,这可实在寒酸了点。你什么都见过,可千万不要见怪啊……”
“好,好东西啊。”朱斌一边笑着,一边拿出了一根萝卜,只在衣服上擦了擦,放到嘴里就大嚼起来。边吃着边赞不绝口地夸道:“好吃,真脆。大家都来尝一尝……”
那几个老兵也不客气,一人拿起一个就着酒水大吃起来,满嘴都是萝卜地田泠含糊地说道:“以前我在家里的时候,实在饿得慌了。就去偷了财主家的一根萝卜,结果被吊起来打个半死。要不是好心人把我半夜放了下来。只怕我早就死了。”
看着王爷和几位大人吃得如此香甜,申老汉开心得笑了:“王爷。萝卜有的是,您想吃我下次来京再给您送来。您请恕老汉说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您,您这样子,可一点也不像个王爷……”
朱斌笑了:“那王爷应该是什么样子?”
“老汉没有见过王爷,那可说不好。”申老汉讪讪地笑道:“可我们那的县官出巡,也都是前呼后拥地。有次,我正好去衙门里,也带了些萝卜孝敬县太爷,可人家看都不看,就把那些萝卜扔给下人们了……”
“那不是父母官,那叫狗官。”朱斌放了了萝卜,笑道:“咱们有些当官的,寒窗十年,穷得和什么似的,可一旦当上了官,立刻翻脸不认人了,好像一个个祖上都是大财主。前些年咱们大明灾荒的时候,这萝卜可都是救命的东西啊。”
劝申老汉喝了几杯酒,那申老汉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话也敢说多了。原来,自从朱斌去了次申家村后,那顿时成了宾客络绎不绝的地方。每日里都有人来拜访参观,在村子里吃顿饭,走的时候总会扔下些散碎银子,这一来,申家村的百姓日子可好过多了。
朱斌听着笑得乐不可支,这就是所谓地名人效应吧,看来在古代也是如此。想到这,他忽然灵机一动,对申老汉神神秘秘地说道:
“老爹,我再给你们申家村一个财的机会。你找些手巧地工匠,做些木头镯子什么的,将我的像刻在上面,只说全大明就你们申家村这么做得到我的许可,然后再卖给那些参观的人,我保证有人会买。最好再编点关于这镯子地神秘故事来……
恩,还有,再把你那屋子拆了,盖个酒楼出来,我给你,不,不,我地字拿不出手,我找朝里的岳大学士帮你题个匾额,然后再去你那捧捧场。嘿嘿,要不了多少时候,你申家可就是个小富之家了!“
申老汉欣喜不已,可随即又为难地道:“王爷,这办法好是好,可你也知道我们地情况。眼下日子虽然好过了点,可要弄个酒楼,实在是没这能力啊。”
“那就用股份制啊。”朱斌想也未想便说道:“等你回去之后,召集整个申家村的人开个会,就把我的想法告诉大家。看你们村子里的人都愿意出多少,一起盖这酒楼。等将来分红的时候,出钱多的拿大头,出钱少的就少拿一些呗……”
“王爷,我,我可真得替申家村的百姓好好地给你磕几个头了!”
申老汉正想站起来磕头,朱斌赶紧一把拉住了他。不过他心里对这想法也大是得意。一个是股份制将来可以在各地推广,解决了经商的资金的问题。还有个就是大明有那么多的官员名人,这笔资源浪费在那实在太可惜了。
至于这些官员名人平时给别人题字所要的润笔费,嘿嘿,看来自己这次只好霸道些了。润笔费那是一个铜板也没有的,了不起等他们题完了字,请他们吃上一顿也就是了。想到自己这个“天才”一般的主意,朱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闲聊了一会儿,朱斌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问道:“老爹,最近官府有没有动员你们,一两年后搬迁到其它地方去?
“有啊。”申老汉放下了筷子,抹了抹道:我们虽然不知道官府为什么这么做,可王爷,我也不想瞒您,要是遇到了灾荒年,实在没吃的了,那咱们才会出去找条活路。现在日子渐渐的好过起来了,还有谁肯离乡背井的,到自己不熟悉的地方去啊。”
朱斌默默点了点头,这点自己倒从来没有想到过。中国百姓最有恋土情节,不是逼不得已的话,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开故土的。要想顺利完成这规模庞大的迁移行动,看来还要另外想法子。
“督帅,我们几个也收到了家里带来的信。”田泠接口说道:“您说,我就想不通了,这好好的谁肯离开自己的家啊?朝廷的个项政令什么都好,可唯独就这么一条,反正我家是不走的……”
朱斌现在恨不得在他屁股上狠狠踹上一脚,然后大声告诉他,这主意是老子想的。恶狠狠地看了部下一眼,可怜的田泠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就听朱斌对他们说道:
“朝廷的这项决定,关系着一个很庞大的计划。现在我不能明确和你们说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们大家,这次搬迁,朝廷非做不可。而且,咱们绝对不会让百姓们吃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