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时分。
朗月高悬，清风拂面。
段染在山谷内的水泊边升起篝火，烤着猎杀的妖兽。
阁主解开满是鲜血的战裙和云裳。
一步步滑入水中。
水珠溅射在阁主肌肤上，如同打在荷叶上的露珠，迅速滚落。
段染看了一眼。
月光下就像有一块泛着银白光芒的羊脂白玉在行走。
“我今天看到你哭了。”
“宗门内好不容易出现的绝世天才被击杀了，怎么可能不哭？”
阁主淡定的回答。
一边举起双臂，将头发解开，仔细擦洗血污。
“流了不少血啊。”
阁主抿着嘴。
脑海中浮现她将五根三尺长尖刺拔出来的画面。
那时。
段染的鲜血喷射了一脸。
她的心脏，也险些破碎。
阁主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悸动与胆寒。
……
岸边。
段染将火烧旺了一些。
沉默了许久。
阁主清越的声音穿透哗哗水声：“下次不要冒险了。柔不可守，刚不可久，要把握分寸。”
“好。”
段染答应得非常干脆。
他自然知道这种以命搏杀容易出事。
而且这一次差一丁点就殒命了！
若是迟一秒修复心脏，段染必死无疑。
这种拿命血搏的战斗方式，段染不会轻易使用。
‘就当作一张恐怖的底牌好了……’
段染心想，随即取出一枚黑色的储物戒指。
这是从柳玄的尸体上，扣下来的战利品。
柳玄可是来自外界的归丹境中期强者。
家底丰厚！
必须好好搜刮一番。
一念至此。
段染灵识扫入储物戒指。
灵石寥寥，只有几十枚。
但这些灵石，竟然比上品灵石流光溢彩了上百倍，里面流淌着紫色液体，看得段染怦然心动。
连正在沐浴的阁主，都眉心跳动，朱唇轻启：“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应该是极品灵石，有好几十枚呢，待会我们分赃。”
阁主瞠目结舌：“极品灵石？”
“一条灵脉内，才会产出五枚极品灵石，我以前云游的时候，杀得天昏地暗，都只抢到三枚。有好几十枚吗？”
段染眉飞色舞：“对，一共五十七枚！”
阁主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的运气果然逆天。”
对于段染是气运仙君这件事，阁主早已经深信不疑。
十六岁便突破化旋境修为……不信也的信！
“有一件圣器利爪和一件圣器盔甲，盔甲不好看，都留给宗门好了。”
段染将两件圣器扔进自己的储物戒指，准备到时候慷慨解囊。
阁主眼眸闪亮，倒映着月光：“其实宗门内也有圣器，但一万三千年来，似乎从未有能够认主的，下次你去试试。”
“好。”
段染一口答应。
同时翻着战利品，剩下的都是一些杂物，功法，地图，玉简……
段染一一扔出来。
……
“竟然有黑色丹丸……”
段染将其收入储物戒指，连带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功法都装进储物戒指。
“呵，竟然还有罗浮神州仙女排行榜……我看看：
第一名，白袖，归丹境巅峰，号称蛇蝎剑；
第二名，妲秋，归丹境巅峰，笑时媚如秋水，怒时险如血沼；
第三名，成玉婴儿，归丹境巅峰，桃李年华却依旧保持垂髫幼女的样貌……”
段染漫不经心的朗读着。
阁主挑了挑眉：“桃李年华是二十岁，垂髫的样貌，不就是六七岁的小萝莉？还有这样生长的武者？小短手能够战斗吗？”
段染扔掉玉简，语气中带着轻蔑：“管她呢，我十七岁就能归丹境巅峰，二十岁时不知道碾压她们多少倍。
长得不一定有我漂亮，还仙女榜……等我去了罗浮州，我就是仙男榜第一。”
听得段染的吐槽。
阁主笑得脚底一滑，险些呛水。
过了半响，才纠正段染的语法错误：“那不是仙男榜，应该叫做谪仙榜或者天骄榜。”
段染眉稍扬起，自信满满：“反正我肯定是榜首。压得各路天才无法喘息、莫敢忤视的榜首。
罗浮州的天才，见我都需低眉。天不生我段伯光，罗浮州万古如长夜！”
阁主笑得花枝乱颤。
美眸中光芒潋滟，她觉得跟这个少年说上两句话，凡事都乐观了不少。
只是……
段染有资格乐观。
恐怖的悟性、奇佳的天赋、令人垂涎三尺的机缘……
不乐观都不行啊。
思绪至此。
阁主有些怅然，段染将来……会飞得多高？
是不是她极目远眺，都看不到背影？
唉。
阁主从水潭中走出。
‘哗哗哗’
泛着霞光的白皙肌肤往下掉落珍珠。
只见一块美玉走到水边，比天边满月的清辉都柔美几分。
她身上有真元溢出，水珠迅速蒸发。
一袭薄薄的道袍裹住小娇躯，莲步轻摇，款款走到篝火前，坐在段染旁边。
段染能嗅到沁人心脾的香气。
她将袖口卷起，露出的脖项、皓腕、长腿……
甚至臀部的弧线，都在薄薄的一层轻纱下，看得清清楚楚。
“你为什么不好好穿衣服？”
“因为这样漂亮好看。你觉得好不好看？”
篝火闪烁。
火舌舔舐着‘少女’的脸庞，让她的脸颊上有些动人的红润。
段染说了一句好看。
然后继续翻找战利品。
又是一枚玉简！
只不过这次是罗浮州的天骄榜，有男有女，柳玄以归丹境巅峰的修为，排名第九十七。
段染深深吸了一口阁主身上飘来的香料味道。
心有余悸的叹了一句：“柳玄竟有归丹境巅峰的修为！我们跟他碰面时，他应该出现了一些问题……
真是万幸啊，我果然是气运仙君！”
“是吗？”
阁主抵着段染的脑袋，两人凑在一起浏览。
沁人心脾的香味将段染裹住。
余光瞥到之处的雪白肌肤，无一不散发着圣洁的清辉。
“前一百名都是归丹境巅峰啊。果然是人才济济，你今后若是去了那里，要多加小心。”
段染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放心，我通通镇压！”
阁主哑然。
凝视着段染溢满自信的漂亮侧脸。
……
一夜无话。
接下来的几日，段染和阁主都在赶路。
终于在六天后，赶回了宗门。
来回十一天。
虽然剑冢坍塌了，但段染收获了一株‘柳玄’。
这株‘天材地宝’不比剑冢的机缘弱！
因此。
段染没有半点遗憾。
悠悠然朝着山门脚下的城池飞掠。
此时的兽宗。
已经渐渐热闹了起来。
各方宗门的观礼团队陆续入城。
皆是由太上长老带队，阵容豪华严谨，显得颇为隆重尊敬。
兽宗的长老和执事们正在维持秩序。
虽然车水马龙，摩肩接踵，但没有半点混乱。
当然。
在一片风平浪静之下。
也藏着一朵朵阴翳的云。
在蜿蜒辇车中，有低不可闻的议论：“一切小心为上，我们毕竟是鸠占鹊巢，别让发现了。”
其中也有年轻弟子不解的询问：“太上长老，我们为什么不参与围剿兽宗的联盟呢？
灵域的顶尖宗门正在联合，准备与兽宗交涉，想要占据三分之二的荒域……”
闻言。
唤做赵新的太上长老摇头：“灵域的顶尖实力，保存不足一半。
斩圣皇庭的两位归丹境中期强者都遭到重创；
不灭宗全军覆没，首级高悬在兽宗山门前；
千佛宗的白极高僧下落不明，完完整整的归丹境中期强者，只剩下千佛宗的七祖。
虽然有二十多位半步归丹境强者，还有十位归丹境初期强者，但兽宗未必会惧怕。
先静观其变吧……
唉，万万没想到，荒域竟然会匍匐着一尊庞然大物，连归丹境中期强者都能击杀……就算是在灵域，兽宗也将无人敢去招惹。”
须知。
归丹境中期强者极少被击杀。
然而兽宗却硬生生斩杀了一位！
因此联盟有什么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