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是世界真正的面貌吗?”
浩瀚无垠的诸天宇宙海一角,不知何时席卷出一个巨大漩涡,绵亘虚无空间,震动大道法则。
时空质能在颤动,莫大的宏伟之力蔓延散发,无极无限,以一个坍塌扭曲的奇点为中心,扩散大宇宙,恐怖的道律跳动起来。
感知到这一异象,诸天万界所有的至强者顿时明白了,又有新的创世境强者诞生了。
不可言明之地,弥罗宫主人的与严涉同时撕开虚无,真身超脱宇宙,降临时空质能之外的所在。
此时此刻,站在他们的角度观看原先的牧神记世界,那浩大的宇宙,连绵不尽的十七个纪元,皆只是一层层虚影。
而他们过去的身形,映照在那时空之中,也是虚幻的存在,如同人对着镜子,形成的倒影。
宇宙是一面镜子,天仙第三境的存在,便镜子外的人,他们可以创造镜子,拨弄一切光影。
这样的境界,已足以屹立在诸天宇宙的巅峰行列,号称大能者。
严涉望着眼前秦牧模样的弥罗宫主人,微笑道:“道友好深厚的底蕴,仅仅看了我突破的过程,便悟出关键,当场证道。”
弥罗宫主人叹然道:“十七个纪元的积累,早已让我无限接近如今的境界,只是世界本身局限了我,有阁下演示,突破自是水到渠成!”
严涉不置可否,道:“到了现在的境界,道友可还想与我为敌?”
弥罗宫主人冷漠道:“你若放弃侵略的想法,我自然不会与你为敌,否则今日是你证道之日,也是你道陨之日。”他身上爆发出一股可怕杀气,眨眼间笼盖大宇宙。
感受到他风杀意,严涉冷冷道:“纵然身列创世境,你的眼界依旧狭隘如斯。夏虫不可语冰,井蛙难以言天,珍惜此刻的风景吧,因为这是你所能看到的最后。”
下一刹那,他们下方的宇宙时空蓦然颤动起来,第十七宇宙纪元内,万千成道者的魂魄铺卷,一条实质化的黑色通道凝结成形。
“这是什么!”弥罗宫主人神色一凝,一道投影假身霎时出现在黑都上方,凝视那黑色通道。
“轰隆!”
巨大的响声连绵诸天宇宙,十七个宇宙纪元这一刻同时发生大崩溃,一切道与法尽数塌解。
弥罗宫主人的假身凝望之下,赫见那漆黑通道中,露出一双冰冷无情的眸眼,带着无与伦比的冷漠,跨越时空而来。
“这个世界,竟也诞生了一位创世境,我不算白来一趟。”
宛若雷霆的声音,刹那轰鸣在弥罗宫主人的心头,饶是他天仙第三境的道心,此刻也摇颤不已,如同凡人遭遇洪荒猛兽的恐惧与骇然。
咔嚓!
清亮的破碎之声随后荡漾宇宙乾坤,那双眼睛之后的面容显露在弥罗宫主人的面前,那是一个似龙非龙的生物,鳞甲金黄,眸眼银白,冷漠而高贵,仿佛一尊天生的王者。
“卅,此人交给你了。”宇宙之外,严涉的声音传出。
那生物看了他一眼,淡漠道:“以他的体量,只能让我半饱,不如你将这具化身一起送给我?”
严涉脸色一冷:“卅,你虽是我之长子,但也仅仅只是造物而已,若是忘了身份,我可让你回忆起来。”
那生物嗤笑了一声,不再言语,用充满狂暴戾气的眼神死死凝视弥罗宫主人。
下一刻,宇宙诸天被撕开,十七个宇宙纪元,一切时空质能,同时化为虚幻,被一股力量破灭,除了黑都之地。
“吼!”
野兽一般,却不知比野兽狰狞可怕了多少亿万倍的狂暴吼声,响彻在虚无之内。
混沌被冲开,大道被洞穿一条连绵无数万里的庞然巨龙,以毁灭之姿,轰然降临这片宇宙。
祂气机所倾泻,时间成为泡沫,空间沦为废墟,物质化为虚幻,能量湮灭不存。
前所未有的大恐惧,倏然笼罩弥罗宫主人心头,纵然强如天仙第三境的他,此刻竟也无比惶恐。
真实的卅,远不是刚刚一眼所见,祂的确是龙形的,身躯蔓延无数万里,庞大到仿佛一座宇宙,但祂不仅仅是一首,而是三首。
三颗狰狞可怕,散发璀璨金光的龙首,喷吐毁灭之光!
这是祂卅之名的由来。
弥罗宫主人心头震动,随即强行镇压道心,周身弥漫着鸿蒙元气,屹立在时空质能之外,道念扩散,化为一张巨网,笼罩向卅。
“这样的力量,你太弱了!”卅三颗巨首同时发出嗤笑,似有火焰喷吐焚灼,宇宙成为灰烬。
祂的尾巴轻轻一荡,苍穹炸裂开来,漆黑的空洞出现在宇宙太虚,冰冷而黑暗,吞噬一切光与热。
弥罗宫主人的道则巨网刚刚笼盖过去,就见那空洞闪烁,似野兽巨口,吞吐诸天,噬灭道则,一切法与理全数为之归墟。
“卅的噬宇吞寰神通有所进步。”严涉在旁点了点头,对黑都里的意琦行等人道。
古陵逝烟回应道:“吾神,有卅座出马,此战已然成定局,不知您还有何指示?”
严涉道:“待占领此界,重启宇宙轮回之后,你们便离开这里,继续征伐,我要去见本尊。”
说着,他丝毫不关注弥罗宫主人与卅的最终决战,顺着两界通道,进入彼端的世界。
通道的另一边是一颗巨大的星辰,足足有着牧神记宇宙一半的打小人,而这样的星辰,在那片世界里,有着数千亿之多,组成一个浩瀚的星空,无比辽阔。
星空最深处,是一座巍峨山峰,漂浮在宇宙的顶端,凌驾在时光长河之上,气势磅礴,镇压大宇宙。
而在山峰的最高处,站立着一道似存在似不存在的人影。
对于这道身影,严涉并不陌生。
因为那就是他自己。
一步步走到最高处,他来到那身影后方,静默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的身影忽然回头,问道:“站在这里,你看到了什么?”
他思考了片刻,道:“顶峰之下。”
“那我们所站之处呢?”
“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