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些人被扯出来的帽子下面,一个个的都连着他们的脑袋。
这些脑袋的下面再连着一节脊椎,被那些兔子们随手的扔到了杰维斯所在的帽子上上。
其实,这个时候,杰维斯才终于抽出功夫,看了一眼屁股下的帽子山。
那一个个帽子下面,都是血淋淋的痕迹,他下意识的拿起了离自己最近的一顶帽子。
那帽子下面,果然是一颗脑袋,那脑袋很小,就像是一个侏儒的头,长相即使不停留在死前狰狞的那一刻,也绝对不会和帅气沾边,毛躁躁的胡茬子,泛红的鼻头,还有一口烂牙。
杰维斯全身都骤然紧绷了起来,一股恐惧的感觉终于从心里升腾。
因为这个头,是他的。
不过肯定不是梦境中这个高大英俊的形象,而是现实中的自己。
那个矮小,自卑,难看,除了脑子还算是够用之外,一无是处的可怜家伙。
疯帽匠
杰维斯·泰奇(Jervis
Tetch)这是一个预示着期望与幸福的名字。然而杰维斯的一生,却很悲剧的和这个名字所期待的基本不沾边。
也不能这么说,因为他在13岁之前,还算是个正常的男孩,甚至是很聪明的那种孩子,但是在他13岁生日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有长过个子,直到39岁那一天,他的身高也只有4英尺8英寸,换算过来,差不多145左右。
同时,由于年龄增长与骨骼的脱节,让他的脸也在丑陋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再加上他那发育不良的瘦弱肌肉,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猴子。
虽然他的父母总是跟他说,‘你的身体并不是那么重要,大家更注重心灵的美好,况且,你是这个街区里最聪明的男孩。’
但是再一个夜晚,他在父母的卧室门外,真真切切的听到了他们在讨论是不是再要一个小宝宝时,他也终于发现,父母口中的话,全是谎言。
那一刻,杰维斯哭着冲进了父母的房间试图向父母诉说自己的痛苦。
至于结果,看起来应该算是不错,因为从那一晚开始,他的父母就再也没有提起过再要孩子的事情,并且对杰维斯也是百般关爱,就像是他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孩子了一样。
但是也正是那天起,他的父母好像变得内向了起来,他们不再与邻居串门交谈,甚至不久后,就辞去了自己的工作,专心在家里陪自己的孩子。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对内疚的父母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所做出的善意决定。
只不过似乎也是从那天起,杰维斯的父母和他本人,都开始不分季节的,戴上了一顶高高的礼帽。
时过境迁,杰维斯长大了,他成功了考上了全美国最好的精神治疗专业大学,并且从事脑波变化方面的研究。而在不久后的几年,他也成为了相关方面的专家。
同时,他也收获了他的爱情那是一个无比美丽,高挑的女孩,很多人在祝福着他的同时,也总是暗地里纳闷,那么漂亮的女孩,为什么会喜欢一个残疾,更奇怪的是,那个女孩为什么也要戴着那么可笑的一顶礼帽。
至于这个谜底,可能只有杰维斯自己知道了。因为那顶礼帽,是自己幸福生活的根源。
只要带上它的人,就会喜欢自己,尊重自己,他们就会对自己微笑,满足自己的要求,不论是与自己结婚,抱着自己入睡,还是去马路中间自杀。
带上礼帽的人,会陷入自己所创造的梦境,而自己,也能控制这群人的思维。
至于那之后的许多年,疯帽匠的这种骇人听闻的行为,自然是被人发现了,他也成为了哥谭市阿卡姆监狱的常客,不过这都无关紧要了。
现在最关键的是,杰维斯的主人给了他一个命令,让他干掉这群人,可是很不幸的是,这群人的精神力量好像一个比一个强大,所以他只能让这些人入梦,却没办法让他们服从自己的行为。(哦,你别说,还真有一个人被自己给控制住了,那个人是个大肚子屠夫,只不过自己让他站起来自杀的时候,那人却只是嘟囔着‘饲料,饲料’,然后就呼呼的直冒鼻涕泡,睡得比谁都死。”
并且更让他惊讶的是,好像还有一个女孩,能在自己的梦境里乱窜,所以为了那个女孩不把所有人都叫醒,杰维斯亲自进入了梦境,当然,他在梦境里,必然是一个无比英俊的形象。
只不过,在看到自己真实面目的这一刻,杰维斯的梦碎了。
他那光辉的形象一下子崩塌了,在帽子和头颅堆成的巨山之上,他一下子又变成了那个可怜的小矮子。
就像是视线里那些无助奔跑,然后被巨大兔子一把扯掉帽子和头颅的人们一样。
那些人,就是自己。
就在这时,一个兔子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它转过头,直勾勾的望向了帽子山的上方。
然后伸出手,指着杰维斯。
“帽子!”
“坏帽子!”
一时之间,所有的兔子似乎都放下了手中追赶着的小人,纷纷抬头看向了最高处的杰维斯。
兔子们的思维是很单纯的,就比如你喜欢汉堡,然后,你在一座由汉堡铸就的高山顶端,看到了一个屹立山尖的汉堡,那么,你肯定会下意识的觉得,这个应该就是‘汉堡王’了吧。
这一下,所有的兔子眼睛中的猩红几乎狂化暴涨了起来,他们一个个的冲向了杰维斯。
“啊啊啊,你们不要过来!”
他吼着,然后,第一只兔子已经以一种超乎常理的速度,窜到了山尖,一把抓住了杰维斯。
“坏帽子!”
它尖锐的喊着,一把扯住了杰维斯的帽檐。
杰维斯感觉到,自己的帽子正在被一股可怕的力量往出拽,但是那帽子依然如同长在了自己头皮上一样。
剧痛开始了,杰维斯的头皮牵着他的整个脑袋,往起拔高了一大截。他只觉得,自己颈部的肌肉撕裂了,伴随着咯吱咯吱的牙酸声,自己的脖子也被抻了出来,这是一段外人看似很短暂,但是身受者却感觉无比漫长的时间,每一节脊椎都在哀嚎,痛苦,但是却连扭动都做不到。
“坏帽子”
兔子喊道,然后就是‘噗’的一声轻响。
终于,杰维斯的脑袋被被硬生生的撕了下来,被那兔子提拎着暴露的脊椎就那么在空气里耷拉着
杰维斯死了他知道,在自己的梦境里,死了的人,在现实中也会直接脑死亡。
“等等。我死了,怎么也能思考?”
杰维斯猛然间的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
然后,他那被提拎着的脑袋就听到
“我说了,你根本不了解梦境,你甚至连这是谁的梦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