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齐军营帐内。
赵令行,恭良策,萧无双以及众多将领都坐在里面。
“大林郡城已经快要挡不住了。”一个将领汇报着前线的战况,说道:“有将近一半城墙已经被我们拿下,燕军节节败退,很快,我们便能杀进郡城之内。”
赵令行微微点头,对于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燕军那边连续接近八天的苦战,哪能挡得住自己手中近乎六十万大军的连续进攻。
“真是有些可惜了。”赵令行此时忍不住看向大林郡城的方向,他背着手,叹了一口气:“萧元京也是燕国内,数一数二的顶级将领了,只是区区的守城战,未能真正和他正面冲杀过一番,倒是有些可惜。”
在场的将领们,也都微微点头起来。
虽然战场上是敌人,但在场的诸多将领,对于萧元京这个人的评价都是极高。
“上将军不必感觉可惜。”萧无双此时突然开口说道:“以我对萧元京的了解,他到这种关头,一定会率领手中亲卫杀来,想要取你首级,这是唯一能够力挽狂澜的方法。”
在场的诸多将领顿时一怔。
赵令行微微皱眉了起来,说道:“率领一万人马想要来取我首级?他想送死?”
这几乎是开玩笑一般。
自己这边,即便已经派去大量人马攻城,但也有接近二十万大军。
一万人马,在这二十万大军内,连浪花都翻不出。
萧无双沉吟片刻,目光略微复杂的说道:“萧元京一定会如此做,我太了解他了。”
就在这时,突然外面有一斥候迅速跑进了营帐内,他神色慌忙,说道:“禀上将军,萧元京此刻率领一万骑兵,出了大林郡城,朝我们中军大营这边过来了。”
赵令行一瞬间看向了旁边的萧无双。
这个萧无双究竟是什么人,竟对萧元京能了如指掌到这种程度。
“传令列阵。”赵令行大声开口说道。
“是!”
咚咚咚!
战鼓的声音从这大营中响起,营内,原本正休息的齐国士兵,迅速的列队,跑到大营外开始列阵。
这里相隔大林郡城有五十里的距离,即便是骑兵,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赶到。
此时,上万骑兵,马蹄奔腾向赵令行大营。
萧元京手持长枪,目光坚毅。
当上万骑兵赶到时,二十万大军,已经在空旷之地结阵。
而赵令行,身穿战甲,目光凝重的站在二十万大军的中央。
他单手持剑,看着那上万骑兵,眉毛微微皱了一下,萧元京真来送死了?
想要斩首自己?自己可是在二十万大军的包围之中,上万人,萧元京即便是想要冲到自己面前,恐怕也是难上加难。
萧元京一眼就看到了赵令行的军旗3131xs所在。
萧元京高高举起手中的长枪,大声吼道:“燕国的生死存亡,皆在此战!不管今日是生是死,你们都配得上黑甲二字,我们便是黑甲军!我们是战无不胜的黑甲军!以黑甲之名!”
“我们是战无不胜的黑甲军!”
“以黑甲之名!”
上万亲卫,此时也都大声的呼喊了起来。
他们此刻,也都明白,以区区万人,冲击二十万大军,恐怕今日,无人能够生还。
但,他们是战无不胜的黑甲军!
萧元京曾给自己的亲卫说起过,这世上,有一支黑甲军。
黑甲军成立以来,未尝败绩。
他想让自己手中的这些亲卫,也能成为如黑甲军那般。
齐军最前面的士兵,举起高高的盾牌,盾牌上面,有着锋利的尖刺。
这是步兵用来对付骑兵最好的武器。
萧元京率领上万骑兵,越来越近了!
萧元京的马匹,一跃而起,直接跳过这些盾牌。
而身后的那些将士,马匹,则冲击在了这些盾牌上。
惨叫声接连传出。
这些骑兵,战马,撞在尖刺上,顿时变成了血窟窿。
但所有骑兵,都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接连不断的撞击之下,盾牌一个个倒下了。
“冲!”
萧元京手持长枪,一马当先,所有挡在他前面的齐国士兵,皆被他给一枪斩杀,而他身后,骑兵紧随其后,竟是在大军中,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
看着远处的场景,赵令行忍不住感慨道:“真是无双猛将啊。”
恭良策站在一旁,冷哼了一声,说道:“不过就是一个只会送死的莽夫罢了。”
赵令行笑了一下,微微摇头并未再说什么。
这是自己对萧元京的欣赏,恭良策并非军中之人,是很难理解这份欣赏,或者说尊重的。
萧元京本可以活命,他完全可以选择撤离,有这一万铁骑,想要离开,简直是轻而易举。
大林郡城已经败了。
但萧元京却选择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目标,想要斩首自己。
即便是杀了自己,萧元京也难以活着离开,这从一开始,萧元京就已经将自己置身于死地之中了。
赵令行背着手,看着远处的萧元京,淡淡的说道:“真不知道他为何要如此做,听闻,他这人是个喜欢逍遥自在之人。”
看着远处,浴血奋战,不断厮杀的萧元京。
站在赵令行旁边的萧无双,目光也是略微有所触动,淡淡的说道:“上将军,有兴趣,我给你说上一段故事吗?”
赵令行笑容满面的看向了萧无双。
萧无双目光中,带着复杂之色,说道:“曾经有一个少年,他从小体弱多病,身体儒弱。”
“宫城之内,父皇不喜,其他皇子更是看不上他,甚至连宫女太监,也都不待见于他。”
萧无双微微捏紧了拳头,额头有青筋鼓了起来:“唯有这个少年的母亲,深爱着他,可她母亲出身卑贱,在宫中并无权势。”
“世上,唯有母亲对少年乃是真心真意。”
“可后来,这位世界上最好的母亲,生了重病,无法治好的重病。”
说到这里时,萧无双微微有些颤抖了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临时前,这位母亲,交代了少年三件事。”